下人闻言匆匆而去,正好跟回府的周春和撞上。
得知这里的事情之后,周春和朝服都顾不得换,急忙便赶了过来,待得看到这满屋子的凄风楚雨之后,心中越发有些不安。
&ot;祖父……&ot;
见周春和惴惴不安的模样,周老太傅哪里不明白?只是睨了他一眼,沉声道:&ot;你还有脸叫我祖父?先前教你的东西都喂了狗了?糊涂东西!&ot;
他一连骂了几句,周春和想要辩驳,却只是道:&ot;祖父恕罪,都是孙子的不是,是我先前糊涂了。&ot;
他这话一出,周老夫人顿时道:&ot;怎么是你的错,老爷也别骂他,都是我教唆的,这孩子孝顺。不敢不听我的。&ot;
眼见得周老夫人要将事情都揽下来,周春和哪里肯干,连忙道:&ot;不是这样的,是我做错了事情,您别怪祖母!&ot;
当日周春和的确是想直接处置的,可是却被周老夫人给摁了下来,不准她直接处置。
周老夫人考虑的是京中不太平、而周春和则是有些左右为难,既担心官职,又想着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儿子到底是长在自己身边的,小儿子出生便被掉包,他终归是没见过,再加上周老夫人那么一说,心里的天平便歪了,所以才被周老夫人几句话给劝住。
只是说到底还是自己新兴不减,哪里能怪祖母?
听得周春和这话,周老太傅冷哼了一声,道:&ot;你的确是做错了事儿,给我去祠堂跪着反省去,想不明白别来见我!&ot;
闻言,周老夫人还想在劝。周春和已然磕头认了错。
他待要出去,却又看向周姚氏,见她心如死灰的冷漠模样,又觉得心中一疼。
这几日他因着这些事情,都没敢去看周姚氏,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敢。
可现下见到对方,却又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下人不是说她吃饭了么,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他心中胡思乱想,却见周姚氏偏了偏身子,显然是不愿意看他。
周春和越发觉得心中一痛,又是自责又是没脸,索性行了礼出去了。
此事就此定了下来,待得官差将郑氏带走之后,周老太傅又亲自去了一趟西城兵马司,交代要务必寻到那一对在逃的农人,给那个孩子一个交代。
事情办到这个地步,周姚氏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先谢过了周老太傅,复又给周老夫人行礼:&ot;今日多有得罪,还望祖母宽宥。&ot;
见周姚氏这风吹就倒的没有,周老夫人却是叹了口气,道:&ot;先前的事情,也是我对不住你,你且起来吧。&ot;
她说到这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ot;府上的人心思杂了,也该处置了,你不必操心,我既答应给你一个公道,便会都一一做好。&ot;
她心里对周姚氏纵然有心结,可平心而论,自从嫁过来之后,她对这个家是什么样子的,周老夫人却是看在眼里的。做人得凭良心,她不能睁眼说瞎话。
更何况,的确是她做事情过分了。
周姚氏依言起身,也无心寒暄,复又行了一礼,便带着丫鬟退下了。
一应人员都被处置,她现在唯一的能做的便是等。
等那对农人夫妇被抓捕归案。
只是周姚氏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快。
且。抓到人的,是顾九。
……
这事儿说来,实在是太过赶巧。
翌日下午,顾九从金玉斋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有人跟踪自己。
而跟踪她的人,就是汪老六。
意识到那人是谁,顾九直接便让车夫将马车给引到了僻静的巷子里面,之后让苏澈将人给撂倒摁了。
因着先前出事儿的缘故,所以前几日秦峥跟顾九互诉衷肠之后,他便将苏澈安排到了顾九的身边。
顾九已然了然他的心意。自然不会再拒绝。
只是没想到,苏澈跟着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倒是替她抓了个犯人。
待得审问那人一番,顾九倒是险些气笑了。
原来这汪老六自从上次在金玉斋见过她之后,便存了肮脏的心思。而在知道郑氏出事儿之后,连夜便收拾东西逃跑。
他们还想等着消息,索性便跑到了城中来。而汪老六一连几日都不见有人抓人,心思倒是越发大了。
今日他原本是出来打听消息的,谁知却鬼迷心窍,偷偷跑到了这金玉斋外面。想着若能寻个机会,亲近顾九就好了。
不想美人手指头没碰到半分,反倒是他被摁了下来。
询问了来龙去脉,顾九咬了咬牙,冷笑道:&ot;先打一顿,打到他招认那妇人去向再说。&ot;
那汪老六瞧着是个混子,但其实内里怂的很,一听这话,顿时便道:&ot;别打别打,我招!&ot;
方才苏澈三两下便把他鸡仔似的给摁住了。他到现在还浑身疼呢,再看对方的铁拳,越发觉得他再打下去,自己小命都得交代。
然而顾九却懒得听他这些,只要一想到这人做的恶事便恶心,索性直接一扬下巴,淡淡道:&ot;打。&ot;
直到将那汪老六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她才示意苏澈停了手。
不得不说,苏澈办事儿的确很有秦峥的风格,那便是手黑。
这汪老六被打的半天动弹不得,偏偏面上看不出半点伤痕,伤的都在里面。就连身上,也只是有些淤青,看着丝毫不严重。
可疼却是实打实的。
这种程度的受伤,简直就是哑巴亏。
汪老六生怕苏澈再打自己,当下便将自家婆娘的住处说了。
待得他都交代了之后,顾九索性一摆手道:&ot;行了,送官去吧。&ot;
因着达官贵人都住在西城,所以一应民务都归西城兵马司指挥使乔楚所管辖。
看到顾九的时候,他都要乐了,行了一礼道:&ot;世子夫人,咱们又见面了。今儿个,您想告谁?&ot;
不怪他看到顾九乐,这一个多月见两回,且每次她都是赢家,这种情形可不多见。
--头一次的时候,顾九是状告的方清;第二次虽说是方清投毒谋害林氏的案子,可因着林氏的身体不适,后续顾九也曾替她来过一趟的,不为其他,取属于林氏作为苦主的那部分赔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