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陶颛的过去……(1 / 2)

任妈妈那边收到任爸发来的录像,一个电话就追打了过来。

“你看到孩子们了”任妈妈看似冷静。

任爸得意无比“是啊。你是没看到,三个崽崽有多可爱,他们就站在那里,齐齐地叫我爷爷,还搂我脖子亲我,哎哟,一股奶香味”

任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到大荒村”

“明天早晨吧。等等,我再拍三个崽崽给你看,孩他爸小陶正在教育最小的那个,你看那小东西像不像乾坤小时候”任爸调转摄像头。

任乾坤对他用嘴型比划“您老就等着挨揍吧。”

任爸正为自己抢先看到、抱到、亲到孙孙们而处于大无畏状态,为了占这个先,挨揍也值得

陶颛没有骂毛尖,也没有打他,只是沉默地收拾掉面糊糊,把地板擦干净,之后就没再管他。

毛尖先以为自己胜利了,但他看到爸爸去亲了大哥、二哥,还摸了摸大弟弟的头,夸奖他们,但看都没看他一眼,毛尖慌了。

“爸爸”毛尖爬起来,晃啊晃地走到陶颛身边,可怜巴巴地仰头叫他。

陶颛耐心道“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毛尖摇头,还哭兮兮地说“毛毛是好孩纸。”

陶颛抱臂“好孩子不会把爷爷送的礼物乱摔,也不会打滚哭闹,更不会把爸爸辛苦做出来的晚饭打翻。你呢”

毛尖假装听不懂,张开小手要爸爸抱。

“我知道你听得懂。你已经快两岁半,是大孩子了。毛毛,你是大孩子吗”陶颛问他。

毛尖摇头,表示他还是小孩子,可以胡闹不挨打。

陶颛很想打毛尖的小屁屁,让他记住教训。但上次他打毛尖屁屁,把三个崽儿都吓坏了,他也不想为了教训毛尖,把另外两个宝贝吓到,决定这次就用冷处理的方法。

陶颛也是第一次当爹,还一次养三个孩子,对于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他也在磕磕绊绊地摸索中。

“毛毛,这次爸爸要你明白,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都要顺着你的意思来,而且乱扔东西、浪费食物,更把别人好意当驴肝肺的行为都不可取。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只有面糊糊吃,什么时候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才能吃的和大家一样,零食也没有。”

陶颛故意说得很大声,确保车内其他人都能听到,他就是不想让任乾坤和任爸偷偷给毛尖塞零食。

任乾坤为毛尖点上了一根蜡烛,但他和任爸都同意陶颛对毛尖的小教训,趁着孩子还小,坏习性都还来得及掰回来。

尤其明天孩子们就要见到任妈妈,那位才是真正宠孩无度的。如果陶颛这边下不了狠手,孩子们被养歪真不奇怪。

毛尖又开始哭了,被新来的爷爷抱着哄,也收不住眼泪。

有傻默温和任爸在,陶颛没有把人都带入魂器房屋,而是就在房车中打了地铺。唯一的床铺让给了任爸。

毛尖想要跟爸爸睡,陶颛拒绝。

蒙顶和普洱看毛尖这么闹,爸爸都不哄他,小小的心灵也都记住了不能像毛毛这样摔东西和打滚哭闹,更不能随便把食物打翻。

任爸把三个小崽都抱到了唯一的床铺上,他还特意把这一幕传给任妈妈看。

任妈妈死老头,你给我等着

陶颛借口守夜,出去爬上车顶。

傻默温默默跟随,任陶颛怎么哄,都不肯离开他。

陶颛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去。

傻默温就躺在车顶上,陶颛拿了睡袋给他,又给他盖上一床大被子。

傻默温没睡过睡袋,特别不自在,最后把睡袋当做垫子,裹着大被子看陶颛。

任乾坤跟着上了车顶。

“我是不是太心狠了”陶颛裹着被子低声道。

“没有。你要打他小屁屁也可以,我小时候经常挨打,你不知道我爸手多重,我有好几次给他打得离家出走,真的,我有好几个兄弟都是在我离家出走途中带回来的。”任乾坤钻进他的被子里,搂紧他。

陶颛低声笑,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你喜欢捡人”

“彼此彼此。”任乾坤喜欢死了这种被陶颛宠爱的感觉,“别担心,毛尖还小,坏毛病很容易掰过来。”

陶颛摩挲他的手臂,“嗯。我一直很相信一句话,没有宠坏的孩子,只有教坏的孩子。”

“你的教育方针和我爸妈很像,你们一定很有共同语言。”任乾坤吃吃笑。

“从小我爸我妈就是零花钱大把给我,随便我花。为了庇护我,可以不讲理。但只要我真做错事,他们就会在私底下狠狠揍我。”任乾坤吹吹拳头,表示他也是能狠下心揍崽儿的硬汉爸爸

“也许我不该用冷暴力。”陶颛握紧被子边沿,“我小时候,我曾爷爷去世后,我妈和我继父,还有祖父母,就开始对我用冷暴力,我在那个家就像一个隐形人,我上学、吃饭、睡觉、洗澡、换衣服,都没有人管,我小时候需要经常吃药,曾爷爷去世后也被停了。我找他们,他们就说自己很忙,或者干脆不理我,当我不存在一样。我弟我妹跟大人学,我还听到我弟我妹跟门口邻居说,我是他们家佣人的孩子。那时我可脏了,因为没人给我洗衣服。”

陶颛自我嘲讽地一笑,“我没有零花钱,没有新衣服,没有人给我过生日,他们甚至不让我上饭桌,让我跟佣人一起吃饭。我饭量大,经不起饿,又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让我跟佣人一起吃饭,我气不过,饿极了就上饭桌抢他们的饭菜吃。但我太小,打不过他们,就被祖父和继父关了小黑屋,每天只有一勺营养粉糊糊。”

“等我从小黑屋出来,我就学乖了,我主动去找佣人们要饭吃,一开始他们还肯给我,后来佣人们都躲着我吃饭。我偷吃,被逮到就会被关小黑屋,黑乎乎的地下室的小储藏间,对孩子来说真的太可怕了。”

任乾坤变色。他只大略知道陶颛和武家的过去,但详细并不清楚。

他调查过武家,很清楚武家的财力如何,武家在当地过着十分体面的生活,那样的家庭,随便从指缝里露出一点就能养活不止一个孩子。他们却那么对待陶颛

任乾坤后悔无比,他似乎对武家人太好了。

陶颛的表情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他的语气也特别轻松“再后来,我的魂器房屋觉醒,不小心收起了厨房一盆刚做好的包子,但我不知道原因,害怕再被关小黑屋,就逃出了家门。一段时间,我很怕自己被找到,但实际上他们从没有找过我。后来我在外面待了一阵子就特别希望我妈来找我,我还想过如果我妈他们找来,以后我就少吃点,一定会乖乖听话当个好孩子。我就在玉兰城里翻垃圾桶,还到家门口晃了几圈,就怕我妈找不到我。可惜我那时真太天真了。”

任乾坤沉默。陶颛越是表现得轻松,他越是不舒服。他想到自己,当初他几次离家出走都跟闹着玩一样,他知道身后有人保护,甚至他爸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而他因为知道有人保护,在外面简直玩疯了,什么事都敢招惹一二,因为他知道有人帮他兜着。

陶颛在提到那晚的事情时,也是一副轻松的语调,就好像他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一般。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任乾坤怀疑,这种轻松态度就是陶颛的自我保护手段,他用轻松和不在意掩盖了他的伤口,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伤得有多重,也不想让人触碰他的伤口。

这种方式就像是胖子会在别人说他胖之前先自我嘲笑自己很胖,丑人也是如此,先埋汰自己,这样被人说他丑的时候,他就可以假装不在意地笑过去。这都是为了自我保护,是一种面对伤害的自我防御手段。

陶颛扫到任乾坤表情,失笑“都过去的事,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也挺可笑的。不过当时的我真的是宁可他们打我骂我,让我知道哪里做得不好,那样冷漠对待,真的很伤人。而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样对我,就因为我不是继父的亲生孩子就因为我身体不好,花了家里太多钱”

房崽冒声“你那时不是身体不好,你是正在发育中。”

房崽还有句话没敢说,那时它也需要大量能量,可它还没有清楚的意识,也无法向陶颛传达它需要魂石的渴望,就只能吸收陶颛身体中的能量和游散魂力。所以陶颛小时候才会体弱多病,表现得像是基因不稳定症,魂力值不高,而且魂器也迟迟没有觉醒。

可就算这样,陶颛的拳脚工夫也很棒,习武天赋非常出色。如果那家人肯再好好培养陶颛几年,再给他喂几枚魂石,要不了多久,陶颛就能给他们丰厚的回馈,也不至于要拖到现在。

其实它和陶颛明明都可以更早地表现出优异,但十岁到十五岁之间最重要的发育期就缺少了足够营养和魂石,之后陶颛又因为生育孩子耽误三年,可以说陶颛的身体底子并没有打好,否则

任乾坤握紧陶颛的手,推测道“我想,他们那样对你,十有八九是因为你的习武天赋太好,他们不想让你压倒性地强过另外两个孩子,怕你将来抢走武馆,就想在你最重要的发育期饿坏你,毁掉你的习武天赋。而他们不敢真正动手杀人,就采取了不让你吃饭、断掉你的药剂,以及冷漠对待你的冷暴力方式。而你母亲选择了后面两个孩子。”

陶颛脑中闪过什么,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我真傻,我当时好像真的说过继承武馆的话,曾爷爷去世时说我的练武天赋最好,说我把家传武艺学得最全,让我以后继承武馆,好好照顾弟妹,我答应了。我还把这事跟继父和我妈说了,我当时并不知道继父是继父,我以为他是我亲爹。看来祸根就是在那时候埋下。啊我真蠢,怎么就没想到”

任乾坤安慰他“你那时还小,想不到这些很正常。等你大了,你不在乎那个家了,自然也不会多想当初的事情。”

陶颛是真没想到就他们那个小家庭,还能搞出谋杀继承人那一套,他就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而只要往那方面想了,他就回忆起更多蛛丝马迹“他们还认为曾爷爷把家里的武功秘籍传给了我,一直都跟我要,后来看我快饿死了也没拿出来,这才相信没有什么武功秘籍。”

陶颛看着黑暗的荒野,为自己直到此时才发现真相而感到万分悲哀和好笑。竟然就是为了这个原因那只是一个孩子为了满足曾爷爷临死前的心愿,随口一说罢了。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继承家业不愿他继承,跟他说明白或者把他送到寄宿类学校不就好了,何必那样对他

“乾坤,如果哪天我们闹矛盾了,不要用冷暴力的方式对待彼此,我宁可我们打一架,打得头破血流、打得你死我活,或者干脆分开。好不好”

任乾坤张嘴,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力点头。

陶颛由己推人,决定“我不会再对毛尖冷脸,也不会对家里任何人用冷暴力的方式。但是该教训的必须教训。如果毛尖还不肯反省,我就揍他。”

任乾坤举双手支持,表示他可以配合来个双打。

毛尖以为他的事已经过去,第二天早上,爸爸也不再像昨晚那么凶巴巴,对他跟以往一样亲密,可谁想到爸爸竟然真的只给他吃糊糊,其他人都有肉肉吃,还有好吃的虾肉小饺子,就他没有

简直晴天霹雳

陶颛带着早饭过去发,同时把车厢里的人都叫了出来。

“你们已经自由,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离开,顺着这条路往东走大约百多里就是黄泉堡,那里还算安全,一些被拐卖的人可以向当地的猎人公会寻求帮助,他们会帮你们联系你们的亲人。看在现在是冬天的份上,不敢自己上路的人,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去黄泉堡,但只送到门口。”陶颛说的话安了两车厢人的心。

但有人高兴,有人仍旧满脸惊惶不安,还有人麻木地看着周围一切。

“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商议,十分钟过后,我们就会出发。”陶颛转身回去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