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的语气,和她要搬走红姨娘手中的账本一样。杨重宁讶然,脱口道“那怎么行”
“可以的。”楚云梨一本正经“这世上每日都有那么多的人离开,也没见有多大影响,太阳照旧东升西落,你不做这个堡主,也没甚要紧,不信你试试。”
杨重宁“”
他沉下脸“偌大一个风烟堡,关乎几千人的生计,不是过家家。念意,你还说自己懂事,依我看,你压根就没长大”
楚云梨一针见血“爹是舍不得堡主之位吧”
“胡说”杨重宁下意识反驳“念意,你越发跋扈,我不能再纵容你了,从明日起,每天抄堡规三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楚云梨笑了出来。
杨重宁正在训斥女儿,见她不害怕反而大笑,当即就怒了“你疯了吗这事情好笑吗”
楚云梨擦掉眼角笑出的泪“爹,这整个风烟堡都是我的,规矩也该由我来定。你让我抄规矩实在太离谱了。”
杨重宁最听不得她提及此事,沉声道“关于堡主之位,我准备传给你三弟。之海年纪轻轻,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处事大方,为人仗义,有他做堡主,我才放心。”
“我说过。”楚云梨强调“这风烟堡主,只能是我”
杨重宁怒喝“念意”
楚云梨掏了掏耳朵“我听得见,你不用这么大声。”
边上的杨之遥不乐意了,她找父亲过来,明明是为自己讨个公道。掰扯半天,反而连父亲都要落下风。她提醒道“爹,姐姐这脾气实在是”
杨重宁听到这话,心疼也有点堵。长女以前挺听话的,就算偶有任性。他只要沉下脸说几句重话,她便乖巧了。像现在这么口舌伶俐地狡辩,真的是头一遭。
“念意,堡主之位你就别想了。”杨重宁语气不容反驳“你三弟很合适”
“他哪合适”楚云梨打断他的话“就因为他武功高吗既如此,我给他一个机会,我们俩比试一番,如果他打不过我,那边老实做风烟堡的三公子,别再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杨重宁“”在他看来,堡主之位就是儿子的。哪里是肖想
杨之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向来看不起杨念意这个姐姐。在外和友人说起,还偶有贬低。
就连不太出门的杨念意都偶尔能听见那些话,可见那小子在外头没少编排她的不是。
楚云梨早就想找个机会教训他,如今能顺便给杨重宁添堵,她就更乐意了,当即拔出腰间佩剑,脚下一掠,直奔杨之海的院子。
天色渐晚,杨之海已经回到了堡内,刚刚洗漱完,从内室出来,就见大门被一阵劲风刮开,一抹鲜亮的身影奔入,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整个人已经被拎着飞出了门。
楚云梨将人掼在地上。
猝不及防之下,杨之海摔了个屁蹲,看清面前的人是长姐,他诧异她武功之余,心中已先生出了愤怒“杨念意,你发什么疯”
楚云梨“唰”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剑“来,咱们比试一场。”
杨之海讶然,随即脚下一蹬,抓起边上武器架上的,直冲楚云梨面门而来。
这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楚云梨冲他恶劣一笑,手中长剑挽出一个剑花,一刺一挑,杨之海手中已经脱手,他正想去捡,只觉得腰间一痛,站立不住向前扑倒。下一瞬,只觉铺天盖地的剑雨朝自己袭来。紧接着周身各处刺痛不已。
杨重宁赶过来,看到儿子衣衫褴褛,周身到处都是血痕,伤口不深,但实在太多,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正想出手阻止,就见纤细身影将儿子踢飞,直直落在他面前。
杨之海捂着胸口,瞪着面前的女子,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楚云梨利落地收剑,看着杨重宁嘲讽道“就这样的武功,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佼佼者让他做堡主,才是堕了风烟堡的威名。爹,你这眼睛到底怎么长的”
杨重宁沉喝“这是你弟弟”
“我知道。”楚云梨振振有词“否则,就凭这小子往日对我的诋毁,可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她瞪着地上的杨之海“你服不服”
杨之海“”敢不服么
方才这女人出剑他都没看清,压根就没法接招,只能被动挨打,更何况她还不讲武德出手偷袭,根本就打不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