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当康熙穿着一身小熊寝衣从帐幔里出来后,等在旁边伺候的梁九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以为是殿内灯光昏暗, 自己没看清楚, 便低头揉了揉眼睛, 又低垂着头瞄了一眼康熙身上着的寝衣。
这次他知道自己肯定没看错了, 但看得更清楚之后,何止是一口气没上来呀, 整个人简直都要晕了。
心里一个劲的问自己万岁爷那身上穿的是什么, 穿的是什么呀, 穿的是什么呀
好吧, 他知道那是一件寝衣, 但那寝衣上的图案, 到底是个什么鬼呀
想到康熙昨晚第一次沐浴的时候, 穿的还是正正经经的寝衣,虽说中间叫过两次水,又洗了两次,但全程他都没看见康熙着过这样一件另类的寝衣。
现在猛的一见康熙穿着一件满是小熊图案的寝衣,晃晃悠悠的出来,不晕才怪呢
梁九功一脸怪异的表情,康熙当真没注意到吗。
怎么可能,他当然瞧见了。
只是想到帐幔内还在熟睡的人儿,他也只是冷冷瞥了梁九功一眼,到底没有出声呵斥,怕吵醒她。
但心里却是冷哼一声,心道狗奴才真是不识货,这可是他家猫儿好不容易为他亲手做的, 狗奴才想穿还没人给他做呢
对,就是这样的
肯定是梁九功嫉妒他有人为他做衣服。
此时梁九功要是知道康熙心中所想,肯定不止想晕了,那是跳井的心都有了。
随后,梁九功知道康熙宝贝自己身上的寝衣,要不然也不会大摇大摆的穿在身上了,便亲自上前,服侍着康熙脱了身上这身印着小熊图案的寝衣。
不仅如此,他还特别细心的将这套脱下来的小熊寝衣,叠的整整齐齐,然后郑重小心的放到了旁边小几上。
见他如此做,康熙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狗奴才虽然不识货,但这眼力见,还是一等一的好。
梁九功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会哭笑不得,哪里是他眼力见好,只是他想明白了而已。
既然之前的时候,万岁爷没有这套寝衣,现在却有了,而万寿节在即,现在徐贵人专门派人到乾清宫,让万岁爷过来,那这套寝衣,肯定就是徐
贵人亲手做的,然后送给万岁爷的生辰礼了。
再加上万岁爷向来宠爱徐贵人,连绣的一个样子不咋地的荷包都珍而视之,更不要说这身图案怪异,还被万岁爷毫不在意穿在身上的寝衣了。
所以,梁九功现在如此重视小心,也是有原因的。
从西配殿出来,外面的天还没亮,梁九功一边小心的跟在康熙身边,一边沉思着该如何为自己刚刚在殿内的行为找补。
“刚刚万岁爷穿在身上的寝衣,可是徐贵人亲手缝制,送给万岁爷的生辰礼”
“嗯。”康熙开口没说话,但到底是从鼻音里发出嗯的一声,算是认可了这个猜测。
梁九功见康熙对自己的话有反应,虽然这反应不是很大,但他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心道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好,有反应才说明万岁爷心情甚好啊。
所以,梁九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说,还再接再厉道“奴才就说嘛,也就徐贵人有如此好的眼光,才能为万岁爷做出这样新颖的寝衣来,而且还是宫里从来没有过的款式,如此说的话,徐贵人为了万岁爷这身寝衣,肯定花了很多心思,付出了不少心力。”
可不是花了很多心思,付出了不少心力吗,要不然哪里能想出如此怪异,还别具一格的图案来呢。
最重要的是,还是送给万岁爷穿的。
梁九功现在真是佩服死徐贵人了,人家这是真敢想,也真敢干呀,而且一点也不犯怵。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徐贵人最厉害之处,就是能哄着万岁爷甘心情愿的穿上不说,还能让万岁爷有着谜之自信这件寝衣很好看。
反正梁九功就佩服徐贵人这一点。
他的话音刚落,康熙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停住脚步,回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开口道“算你有眼光。”
说完,也不等梁九功再有反应,又继续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梁九功顿时满头黑线。
好吧,万岁爷说他有眼光,他就是挺有眼光的
溶月起身后,看着小几上叠的整整齐齐的那身小熊寝衣,就忍不住的想笑,然后将昨晚康熙只是试了试,却没有穿的那件米色真丝睡袍叠好,然后重新放到了衣橱
内,等着康熙下次来西配殿的时候,再让他穿。
至于这身穿过的小熊寝衣,她打算过会儿让王平去后院打桶水来,等从正殿请安回来之后,她就亲自动手洗了。
至于送去浣衣局,她觉得还是算了吧,怎么也是她亲手做的,万一不小心弄丢了,她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最重要的是,她家康大大还这么喜欢这身寝衣。
所以,她就辛苦辛苦,反正也不费多少事。
而念雪听到她的吩咐之后,却是心惊的不行。
什么,看自家主子的架势,皇上昨晚这是穿了这身带着小熊图案的寝衣了,而且看主子的模样,穿的时间还不短,要不然也不会另一件不用洗,而这一件却要洗了。
想明白之后,念雪整个人顿时也不好了。
想当初见自家主子要给皇上做这样一件寝衣的时候,她心里那个一言难尽呀,张了几次口,但看着自家主子那热情高涨的劲头,她到底没说出打击自家主子的话来。
就想着,反正主子做出来,以皇上的审美,也不一定会穿,现在就当圆了主子这个心愿吧。
只是最后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这会儿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难道皇上和自家主子审美才是一样的,而她们这些做宫人的,根本不懂。
念雪,反正她是想不明白自家主子和皇上的想法就是了。
乾清宫西暖阁,康熙坐在南窗下的坐榻上,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黒透的夜色,想到昨夜的鱼水之欢,让他有几分神思不蜀。
他正值壮年,又一向性欲旺盛,因为太皇太后的缘故,不能时常召幸自己喜欢的妃嫔,让他总有几分不如意。
就算后宫还有众多妃嫔,但也总让他感觉不怎么尽兴。
这不,他今晚又想去启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