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自是知道自己已经惹恼了安嫔, 但看着安嫔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她心里高兴也是真的。
这不,回到西配殿就叫来王平, 点了自己最喜欢吃的早膳鸡汤小馄饨、豆沙烧卖和驴肉火烧。
等一顿丰盛的早餐下肚,吃得小肚溜圆之后,溶月顿时觉得一切烦恼, 烟消云散。
嗯, 果然前辈们说的一点不错, 没有什么烦恼, 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念雪, 顿时不知该如何劝说自家主子了。
她本来是想劝说主子, 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主位安嫔, 和启祥宫的几位妃嫔有些不妥当, 但看着自家主子毫不放在心上的吃完了丰盛早膳的模样之后,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她觉得, 就主子这没心没肺的样子,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起码比刚进宫那几年, 整天悲伤秋风、郁郁寡欢的模样,要好太多了。
用完早膳没一会儿, 张贵人又过来了。
张贵人觉得,自从跟徐贵人交好之后, 自己就有着操不完的闲心。
就比如今早, 见徐贵人那样明晃晃的得罪安嫔和另外几位妃嫔,她先是觉得畅快, 但回去之后呢,又开始为徐贵人担心起来。
所以,在用过早膳之后, 她就赶紧过来了。
坐定之后,张贵人便开口道“今早之事,徐妹妹做得实在有些欠妥当。”
溶月端着茶盏饮了一口茶水,道“张姐姐的担心,妹妹明白。而且,想必以张姐姐的聪慧,应该也早就看出来了吧,安嫔的意思那是在明显不过,不就是想借着我身后的徐家,想拿捏我吗。”
闻言,张贵人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点她确实一早就看出来了,毕竟溶月身后的徐家,确实跟安嫔身后的李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能想到这一点,并不难。
更何况,安嫔从让李家调徐父回京开始,也没想着隐瞒这层意思。
溶月道“虽然她现在只是想让我帮她在皇上面前说项,但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让她尝到了甜头,谁知她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让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说到此处,她微微顿了顿,解释道“而这件事情,妹妹也是思虑再三之后,才下定决心的。妹妹想着与其受制于人,任人宰割,还不如冒点风险,一劳永逸的一次性解决,总比日日提心吊胆要好得多。”
“所以,妹妹怎么可能会如安嫔所愿,帮着她呢,让她鸡飞蛋打还差不多。”
而且,她也是如此这般做的。
听完溶月的一番解释,张贵人却还是替她担心“可是如此一来,你可就将安嫔和她身后的李家彻底得罪狠了。”
溶月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妹妹一早就想到了,张姐姐有所不知,我已将家父调回京之事跟皇上说了,皇上还想赏家父一个恩典来着,不过被我拒绝了。”
乍一听到此事,张贵人大吃一惊“徐妹妹竟然连这件事情,也同皇上说了。”
张贵人是真没想到溶月这般大胆,竟然连这种不能放到台面上说出的隐晦事情,都敢跟康熙说。
当然了,最让她吃惊的还是康熙的反应,不反感此事不说,竟然还想要赏徐父一个恩典。
可见在康熙心里,溶月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得宠小贵人。
而且从这份荣宠中,还能窥见出康熙对溶月的几分看中和上心。要不然,也不会想也不想的说出这种话来。
溶月满是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想破安嫔和李家这个局,也就只能跟皇上实话实说了。”
她也很无奈好不好,如果不将徐家放到明面上来,就只能处处受安嫔和李家的掣肘了。
而现在这样的话,却多少能让他们顾虑一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张贵人跟着点了点头,好像有点想明白溶月如此做的原因了。
这就是借着康熙的虎威,威震安嫔和她身后的李家,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嘛。
当然,这个方法有利有弊,那就是溶月必须一直得宠,如果哪一日她不得宠了,此事肯定就要失控,也会惹来李家对徐家的报复。
但溶月才不管这些呢。
让她为了徐家,活得如同傀儡,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她才觉得憋屈,觉得没意思呢
反正她没有这么伟大
而张贵人知道她心里自有成算之后,便直接告辞回去了。
这边启祥宫请安时候发生的事情,有些消息灵通的妃嫔,自然很快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一些。
毕竟启祥宫住的妃嫔多,本就人多口杂的,再加上那个时辰正殿端茶倒水的宫人不少,想一点不漏风声,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自然就传了出去。
最先接到消息的是管着六宫宫务的贵妃小钮钴禄氏。
这不,在贵妃听完此事之后,便忍不住跟身边的大宫女听琴吐槽道“本宫真没想到安嫔会如此之蠢,竟然连个小贵人都笼络不住,还直接让人摆了一道。”
那语气,那声调,怎么听都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