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派一个小队,对队伍头中尾进行突袭。另一个孩子声音更小,听上去有点害羞。
哎,怎么说
一旦遇袭,队伍会被打乱。队长必须作出反应,及时调整。这个地图呃,这个地图不是不支持远距离通话吗那
我懂了,我懂了同时袭击,看队伍的反应速度,对不对
嗯嗯。
天,这个角度好厉害我刚才光想怎么在防守上操作了,谢谢你抱怨的孩子情绪急转弯,又变得兴高采烈。啊对,我们今天发了巧克力我觉得这几种比较好吃,你都尝尝。
好。
顺便这个地形,如果再派一队人把队伍从中间分隔,是不是会效果更好一些阿烟,看这里看这里。
束钧睁开眼。
他来不及去追究这段记忆的细节,时间有限,他直接出了手束钧横起巨剑,在身边裹上极厚的风盾,径直从中间斩断那根液柱,同时集中精力感知气流。
被厚实的风强行隔开,镜子蚀沼的下半部分僵硬了短短一瞬,而上半部分仍然疯狂扭动。很快,上下半截飞快融回一体,但束钧的攻击没停
这东西把自己拉得太长,反应果然有时间差。
不给它转移脑子的时间,束钧抬起手,三道巨大的风刃激射而出,正中镜子蚀沼上半截。没了周一开路,风刃断不掉蚀沼,切口会在数秒内闭合。
数秒时间已然足够。
切口的愈合,液柱形态的整理,其中存在一个细微的时间差。几波下去,风刃的位置越来越集中,镜子蚀沼终于意识到了危机。
它快速改变自己的形态,朝地面缩去,同时不顾一切地攻击地面上的人。
可惜它错过了最佳时间十五分钟已经过了。
利用岩山碎片,胡砚黏了艘薄壳船。黑鸟先锋队全员撤到船上,胡砚甚至二次利用了那些防水布,在队员们疑惑的眼神中扯起大帆。
还没上船的只剩祝延辰、胡砚和郁金三人。
另一边,束钧快速下降。他没有停止周边气流的感知这蚀沼在打乱身体结构,跟他玩猜杯子游戏。镜子蚀沼比甜锋还要大不少,而且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若是现在跟丢它的脑,接下来的战斗要艰难数倍。
“你们先走”束钧打开防护服内的扩音装置,“都上船,我送你们走”
自己集中攻击蚀沼的脑,它必然不敢全力对付先锋队。胡砚身为第一梯队的玩家,自然不是吃干饭的,如果自己争取的时间够长,其他人有极高的逃脱可能。
剩下就是他和镜子蚀沼硬碰硬了。
毕竟它是来试探人类的,比起甜锋只强不弱。说实话,束钧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赢但话说回来,世界上又哪有必胜的战役。
只要祝延辰和黑鸟先锋队成功逃出去,计划就能继续进行。自己已经是这群人里生还希望最高的了,这波稳赚不亏。
胡砚不知真相,心理压力小些,这会儿也格外果断“那我们先走一步”
郁金见蚀沼塌方,颇有点雪崩到脸前的气势,自然也不敢久留。两人嗖地上了船,束钧刚想扬手,却发现有一人还没动。
祝延辰没有上船的意思。他左手提着全开的净化机,右手拿枪,气势沉稳到不真实。
“你倒是上船啊”束钧一记飓风差点打上船帆,险险收回。
祝元帅却紧接着出了手他朝船帆扔出两个小爆弹,它们炸起巨大的爆风,差点将船推出两人视野之外。眼看祝元帅上船无望,束钧咬牙切齿,只得出手再推动船帆。薄壳船瞬间消失在地平线,速度恍若起飞。
“祝延辰,你他妈老毛病又犯啦”束钧刚觉得这人有了积极生活的苗头,祝大元帅又开始围着死神旋转跳跃了。
“你需要照明,以及蚀质位置变动测定。”祝延辰一眼看破束钧的战术。“这里的蚀质浓度破不了我的免疫,我留下来,你的胜率更高。另外,一旦蚀质将消息走漏,必须两人合作的威胁听起来也比单枪匹马要低。”
“道理我懂,问题是我们对这东西根本就不了解我可不保证我能”
结果他还没说完,就被祝延辰平静的声音打断。
“我知道你不会输。”他说。
熟悉感猛然袭来,束钧怔了半秒“万一”
“万一我们死去,背后的蚀沼正好解除戒备。之后的计划我也安排过我活下来本来就是意外,一切只不过回到正轨而已。何况多了最近的情报,董老和四队更好行动。”
为了提高一点胜率而留下来比起祝元帅之前的行为,这可真是太不保守了。
但不得不说,有了照明操作和祝延辰的指示,拖延战术的确轻松不少祝延辰极擅长蚀质流动的计算,束钧完全不需要分心去感知气流。一旦蚀沼试图淹没他们,束钧便带着祝延辰飞上空中,针对脑的攻击一刻不停。
“时间差不多了。”祝延辰朝镜子蚀沼放了数枪,打断了一根抽来的触手。“先锋队应该已经逃出去了。”
“可我们这撤不了啊。”束钧的汗顺着脖子滑下,防护服里的衣服已然透湿。
见追击先锋队无望,镜子蚀沼故技重施,在液柱四周摊开“花瓣”。只不过比起设下陷阱那次,这回的花瓣格外肥厚,将两人紧紧裹在中间。尽管束钧不断用风冲击,其中的空隙还是越来越小。
都不用蚀质上场,它这是想用物理手段闷死他们。
战斗已经到了亮底牌的时刻,束钧带着祝延辰,在越来越狭小的空间内飞舞。他的镇压是奇袭,面对这种变形经验丰富的蚀沼,第一次最为有用。
束钧有点紧张。
他之前不是没有应对过胜负未知的场面,那时他总是潇洒的。一是儿时祝福带来的乐观。至于二人生不过如此,无论世界真实与否,他都没有半个亲人。
比起祝延辰的八十岁老头战术,束钧自觉问心无愧,至少他的友人们都知道战斗的风险。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束钧一向有这么个想法自己到底是个战士,若时候到了,坦然死去也没什么不好。
可如今他全身都在冒汗,狼狈不堪,患得患失。
要是自己死了,祝延辰必然变成陪葬。
镜子蚀沼见空间封闭稳定下来,再次使出了自己的能力。无数没有五官的人皮气球顺着蚀沼内壁产生,渐渐充斥空间。无数只绵软的手伸向束钧,疯狂阻碍他的行动。
不成调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这些东西没有嘴,也不知道声音哪里来的。
“我要上了。”束钧嘶声道,声音如同被撕破。“老战术,不能带着你。”
“我知道。”
祝延辰反手挥出净化机,逼退周遭蚀沼,给自己弄出一个立足的空间。净化枪威力惊人,人皮气球们一时无法接近。
束钧冲向镜子蚀沼的脑。
过程比甜锋那一战痛苦得多。无数细丝登时挤进防护服,钻入束钧的口鼻,试图将他绞在原地。束钧拿出最后的力气,拼命使出镇压,艰难地朝蚀沼的脑前进。
他的注意力从未这样集中,他第一次如此希望那个祝福真的来自于神。哪怕姿态难看至极,他也想要赢下这一场战斗。
细如发丝的蚀质丝在撕扯他的皮肉,镇压一层又来一层。为了保护自己,人皮似的蚀质在脑外包了一层又一层,坚韧无比。
还不能放弃,祝延辰还在他背后苦撑。
束钧忍住剧痛,几乎要把骨髓里的力气都榨出来。他的呼吸不知道停了多久,眼前开始一片片发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人皮气球的尖叫声中,模糊的色彩和影子渐渐浮现。
你永远不会输。
是啊,他不会输的。
巨剑劈开一层又一层的防护,束钧将自己强行拖入蚀沼的大脑。剧痛在骨缝间烧灼,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被活生生火化了。
只有这一次机会。
镇压,镇压,继续镇压。
去他妈的,束钧想。他必须活下来。
他伸出手,灰白的蚀质从爪尖流过。束钧一刻都没停住动作上一战中,他的镇压相对沉静,带有安抚的性质。这回他恨不得化身人肉搅拌机,拿着大剑在镜子蚀沼的脑中肆意破坏。
到了最后,他自己的意识模糊起来,手上的破坏和镇压反倒越来越疯。更多蚀质从他的脊柱冒出来,在黑暗中结成恍若翅膀的巨大刀锋。
可惜束钧自己几乎丧失知觉。
利刃的搅动中,他手腕上的机械还在安静工作。
融合度45
融合度57
融合度73
不知何时,呼吸突然松快下来。束钧噗通一声跪在原地,剑锋嵌进大地。镜子蚀沼失去了形态,蚀质在周围安静地流淌。不少人皮气球还没来得及散架,横七竖八漂在蚀沼之上,缓缓溶解。
祝延辰的移动光源颤颤巍巍地浮动,活像伤了翅膀的萤火虫。
被人皮气球撕来扯去,祝元帅本人有些衣冠不整,但确实还站着。确定对方存活,束钧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他的防护服早就在激战中朽烂殆尽,整个人接近赤裸。周一又一次被吓傻,不过这次它很快回过味来,原地“啊啊”干嚎出声。
“我们分开了九分钟。”祝延辰走近,脱下自己残破的外套,轻轻披上束钧的脊背。“它来不及把人形蚀沼的情报传出去,放心。”
“真的”
祝延辰冷静地打开腰包,测了片刻周遭的蚀质。
“我很确定。它们被镇压得相当老实,本身也不会存留太多信息。我们真的留住了底牌。”
“九分钟啊我还以为打了九年”
束钧晕晕乎乎地望向祝延辰,他有太多话想说,如今却一句都说不出。巨大的痛苦之中,他的确得到了些许回忆。只不过和甜锋那时候不同,镜子蚀沼是个纯粹的蚀沼,并没有他人的记忆涌进脑海。
他想起了自己的,就算只是些片段,也足以拼凑出很多东西。
“阿烟”
束钧伸出一只手,按在祝延辰心脏的位置。有力的搏动穿过肌肉,顺着掌心敲打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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