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和张雪峰一听,全都笑了,他俩满打满算才来了三天,能累到哪儿去呀
但他们都知道,徐宝山换人,是为了让马亮、韩德林亲手报仇。而让赵军、张雪峰休假,是为了奖励他们。
既然徐宝山都能给手下人随便放假了,那就说明窦保国已被拿下。
想到此处,赵军便向韩德林问道:“老韩大哥,那姓窦的,咋样了”
“他呀”韩德林闻言,淡淡一笑,道:“他还是场长。”
“啊”赵军、张雪峰齐齐一愣,赵军忙追问道:“他咋还能让他当场长呢”
就见韩德林、马亮相视一笑,然后由马亮说道:“还是场长,但不是生产场长了。”
“那是啥呀”
马亮大笑道:“楞场场长。”
“啥”一听这个,赵军更惊讶了,这山场大大小小将近二百个楞场,可还没有哪个楞场有场长呢。
韩德林笑道:“我听组长说,这姓窦的刚从上头下来不几天,不能这么快,就给他送回去。”
“那行吧。”赵军想了想才说:“那你们这回跟他一起共事,能行么”
“那咋不行呢”韩德林笑道:“说是楞场场长,其实他就是个看大门的。”
“哈哈哈”众人忍不住开怀大笑。
而赵军突然想到,昨天窦保国离开楞场的时候,说的那句“我还会回来的”。
现在看来,这位窦场长,还真是言而有信。
“行了”韩德林从赵军手中拿过账本,对他说道:“我们就不送你俩了,你俩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早点回家,还能跟家里人吃顿晚饭。”
对于韩德林的好意,赵军和张雪峰欣然接受,二人回到窝棚里,却见老杨头也在收拾东西。
张雪峰见状,忙问道:“大舅,你要干啥去呀”
“回林场”老杨头有些无奈地说:“谁成想,把大门还成香饽饽了,谁都想干”
赵军没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和张雪峰一起收拾行李。但当发现马玲给他带的光头、大饼干还有剩时,赵军把这些都给了老杨头。
然后,他又去找林木森,请林木森派辆马车,送老杨头回家。
虽然赵军要走了,但对于他的请求,林木森不敢怠慢。正好有套户拉木头进楞场,林木森就叫他卸完木头以后,就去送老杨头。
见赵军把车都给自己安排好了,老头子感动坏了。拉着赵军的手,直夸永安屯净出好孩子。
可他这句话,赵军也没听明白,只帮老头把行礼搬上马车,目送他坐车离开了楞场。
在送走老杨头以后,赵军和张雪峰婉拒了林木森、徐胜利要派车送他俩的好意,然后他们出楞场,各自步行回家。
当赵军回到永安屯的时候,已经快将近五点了。赵军想起临走前,两个妹妹要吃马玲给他买的大饼干,但让王美兰给拦住了。
当时王美兰对两个小丫头说,那是给赵军拿到山里吃的。而两个妹妹也很乖,一听大哥要很久才能回来,当即便不要了吃的,只抱着赵军说不想让他走。
想起两个小丫头,赵军心里一暖,改道向小卖店走去,想给两个小丫头买点零食。
可赵军刚小卖店房后,即将从房角转过来的时候,却见李如海从南边跑了过来。
而此时,小卖店门口聚集了一帮没事闲唠嗑的妇女。
“如海呀这两天忙啥呢”
“是啊,如海,这两天我们都没看着你呢。”
“如海,这两天有啥新鲜事没有啊”
李如海一到,瞬间成了那帮老娘们儿的焦点。
而李如海也不怯场,哈哈一笑,道:“今天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啊”
赵军一听,以为这小子要讲自己打窦保国的事,当即便转身要往回走。
可却听李如海说道:“我下午回来的时候,看见顾洋哥了”
“嗯”赵军闻言,见说的不是自己,便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毕竟,众妇女的追问声中,李如海道:“顾洋哥又尿裤子了”
“哎呀妈呀”李如海话音刚落,就有一妇女惊呼一声,道:“这顾洋咋又尿裤子了他都多大了”
李如海笑道:“他跟他二哥上山采榛蘑,看见大熊霸搁对面岗子上往过走,那大熊霸冲他俩一叫,就给顾洋哥吓尿了”
“大熊霸下山了”一听李如海此言,赵军顿时心头一动。
眼下是九月初,草叶开始枯黄,这就是打围人说的草开膛。而等九月二十号左右,树叶落下,就到了打响叶子的时候。
自家的猎狗,该上山溜溜了
大棕熊,和黑熊不同。黑熊秋天的时候,多数都在下山脚簸箕崴子里撸圆枣子吃。
而大棕熊,多数生活在高山脚,跳石塘附近,以干果为生。
在赵军琢磨大棕熊的时候,那些妇女围着李如海七嘴八舌的争论着。
与赵军不同,这些老娘们儿更多的是听八卦,此时有人为顾洋辩解道:“让熊瞎子吓尿了,那不是正常么”
“正常啥呀”有妇女道:“上次如海不说么,那顾洋身体有毛病么。”
“哎婶子,你可不行瞎说哈”李如海闻言,小脸瞬间挎了下去,一脸不悦地说道:“我李如海搁这屯子这么多年,从来不说瞎话,这可不是莪说的”
听李如海这么说,刚才说顾洋有毛病的老娘们儿,反而一愣,但很快就反驳道:“那天”
说着,她往旁一瞅,然后转过又对李如海:“那天不就在这儿么,我打醋出来,你堵着我,跟我说的。”
“婶子,那可不是我。”李如海一脸严肃地说:“你是不是记错了,那天说这话的,是江老三媳妇。”
“哎呀”那女人眼睛一眨,回想道:“可不是咋的”
“如海呀”这时,又有好事妇女问道:“你说那顾洋总拉拉尿,是不是有问题啊”
“那没有。”李如海笑道:“就是熊瞎子吓得。”
说到此处,李如海又补一句道:“各位大娘、婶子,这事我跟你们说完了,你们可别出去跟别人说啊,那顾洋哥挺要脸的,再有一个就是,人家还想娶媳妇呢,可不能坏了人家名声啊。”
众妇女:“”
赵军:“”
“如海呀”这时,小卖店老板娘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向李如海问道:“顾洋要没毛病,那江老三媳妇为啥要那么说呀”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李如海笑道:“我告诉你们哈,江老三媳妇之前找我顾洋哥来着。”
“啊找他干啥呀”
李如海神秘一笑,小声道:“她家老爷们不是下不了地了么,家里活都没人干,她就想找我顾洋哥,给她拉帮套”
“啊”
“啥”
“哎呦我天”李如海话音刚落,就听一妇女喊道:“她是不是疯了啊,人家顾洋连倒插门都不干,还能拉帮套”
拉帮套,要细说的话,也算助人为乐。
这年头,山区农村家家户户都需要劳动力。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有些人家的顶梁柱、老爷们有病,干不了重体力活,而家里孩子还小,女人又撑不起一个家,无奈之下,就只能找个男人来帮忙。
但人家帮忙,总不能让人白帮吧但家里条件又不好,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来感谢人家的。
不过,这事说来也简单。郭海藻不是说过么,人情债,可以肉偿。
这一家,东屋一个炕,西屋一个炕。
东屋住本家男人,西屋住拉帮套的男人,至于女人么,就辛苦一点,两头来回跑。
这种事,在这年头也有很多。
但听几个老娘们儿围着李如海叽叽喳喳的,本来想去打探熊霸消息的赵军,也躲在墙角另一边听着热闹。
毕竟,大熊霸哪有这个有意思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