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欧阳与战神刀上,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半晌,突然笑了,拱手行礼之后,伊哩哇啦,说了一通话,木艾前世倒是曾学过一段鬼子语,但是时隔多年早就忘得精光,除了勉强能分辨出是鬼子语外,具体何意就听不出来了,好在那人身侧的侍从有一个显然是担任了翻译的角色,操着极古怪的强调,说道,“主上,误会。珠,给你,刀,不卖?”
木艾和欧阳对视一眼,谁也不明白是何意,还是旁边围观者中有一个穿着绸缎衣衫的中年人,挤到他们身后,低声说道,“二位,我是这街上兴隆号的掌柜,以前跟倭人做过生意,所以勉强能听懂一二,他们的意思是说,刚才是一场误会,这珍珠让给你们了,但是那倭人看中了这位壮士手里的长刀,问你们卖不卖?”
木艾连忙道谢,“多谢掌柜出言为我夫妻解疑。”
“不必,举手之劳。”那掌柜的连忙摆手,让到一边儿。
欧阳执刀在手,冷冷一笑,扭头问那小贩,“这盒珍珠多少银子?”
那小贩哪知他就低头发了几句牢骚的功夫,摊子前面就起了争执,动刀动剑的,好不吓人,正躲在一边祈祷这些恶人快些离开,一听欧阳这么问,立刻就说,“二十两银子”
欧阳从怀里掏出两只十两的银锞子,“叮当”扔到摊子上。
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刷刷几下,刀身带着风声就劈向了那几个倭人,倭人似乎没想到他会反击,吃惊之下,连连退后几步,待欧阳收刀时,那最靠前的侍从,胸前的衣衫已被纵横交错,划了个大大的米字,挑破的皮肤很快就渗出了鲜血,染红了衣衫。
周围众人齐齐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们不会武,但并不表示他们没眼色,这几刀明摆着警告的成分居多,如果刀口再深些,就不是出血这么简单,恐怕就开膛破肚了。
那倭人脸色铁青,知道欧阳这是彻底拒绝的意思,拦住了几个正比着嗓门哇哇叫的侍从,眼睛微眯,里面满满都是阴狠,就在众人以为他会上前拼斗的时候,他反倒笑了,拱手行了礼,然后就带了几个咬牙切齿的侍从,转身离开了。
欧阳收了刀,退后一步与木艾站在一处,问道,“还要去哪里?”脸色仿似刚才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平静。
木艾摇头,一时间逛街的心情被几个倭人破坏殆尽。围观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就一边议论着,一边走远了。
那出言帮忙翻译的掌柜,抬脚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低声说道,“我看你们二人不是本地人吧?如果没有什么事要办,就速速离开白露城吧。这些倭人可不是好惹的,他们来了半年,凡是和他们有过冲突过的铺子,都不明不白得倒了霉。大伙都猜测是他们背地下的手,可惜没有证据,他们又把官府打点得极好,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你们今日可把他们得罪的狠了,还不知道他们要使什么手段呢,最好还是躲躲吧。”
木艾心下感激,知道他留下提醒,也是冒了风险的,于是行礼道谢,“多谢掌柜的提醒,掌柜的这般帮忙,不怕那些倭人对你的铺子不利?”
那掌柜的摆手笑道,“这些倭人也是太嚣张了,整条街上的同行们没有不恨他们的,咱们都是百花臣民,遇上了怎么能不提醒一声。”
说完,他就告辞离开了。
木艾和欧阳对视一眼,慢慢走向街头,在一家悬了黑白色布门帘,装了抽拉纸门的铺子前,略停了停,然后就出了市场,七绕八绕就进了一家绣坊,木艾装作欢喜的挑拣着衣裙,眼角却瞟着对面铺子前那只廊柱后的一角粗布衣衫,嘴角忍不住就浮上了冷笑…
小安带着惜福几个,因为天气实在太热,几个主子们都没有胃口,就泡了糯米,准备做凉糕,突然见夫人自己回来了,脸色也不好,就连忙上前伺候着洗漱换衣服。
小安一边蹲身整理着裙角,一边笑问,“夫人,老爷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在东市可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给我们几个看看,开开眼界啊?”
欧阳抿了口茶,淡淡一笑,把收在空间里的几只盒子移了出来,“那蝴蝶佩,你们每人一只,手串儿一只给栓栓,一只给幸儿,珍珠先收起来,留着我倒出空儿来,再琢磨串些什么小物件。”
几个丫头听说有礼物,笑嘻嘻上前捧了盒子,齐齐道谢。
“我们中午没吃东西,准备些清淡的饭菜,一会儿老爷回来就端上来。”
“是,夫人。”几个丫头脆声答应着,下去张罗了,木艾半靠在罗汉榻上,皱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