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变了!”公孙荣桓轻声道,眼底似乎有着隐忍的痛楚。
“变了么?也许是变了!”慕瑶笑了笑,“难道太子以为慕瑶还是当初与你相遇的慕瑶么?那么太子就太低估我慕瑶了!”
“瑶瑶,我不想为当初的事辩解什么,只想提醒你”
还未等他的话说完,便就被慕瑶打断了,她冷声道,“当初已经过去许久了,久得我都快不记得了,真难为太子还能记到如今呢!”
“瑶瑶,别闹脾气,我是再同你说正事,”公孙荣桓微微怒了,她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变乖,才会好好接受别人的好意,“不要爱上宗政睿,你会受伤,我当初答应你的,很快便能实现了,待我登基之后,便接你回西凉!”
慕瑶一听,冷冷一笑,又是这句话,不嫌多余,不嫌累赘么?
接她回西凉?做什么?
继续做他的情人,还是若有需要时,再为他其他的妹妹代嫁?
“劳太子费心了,我觉得我在东陵过得挺好,没有必要再挪动了!”
“瑶瑶,别再与我闹别扭了,好么?我不会再教你受委屈,皇后的分位我会给你!”
“皇后之位?”慕瑶幽深的黑眸中仿佛有着深冬的寒气,凝结住一层厚厚的冰,声音淡漠得如同凄凉的寒风,“公孙荣桓,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个么?若我在意的只是皇后之位,那么我就呆在睿身边,一样可以得到一顶后冠!”
公孙荣桓在听到慕瑶说出这话来时,面色猛然沉下,慕瑶的这种笑容,令他感觉十分刺眼。他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除了她眼底的讽刺和嘴角的薄凉,他竟看不出她其它的表情。
“瑶瑶,你只会是我的后,而在你心底爱的人始终都是我,不是么?!”
慕瑶笑了,笑得无比讽刺,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骄傲自负,自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股掌之中。但他却错估了自己在她慕瑶心中的地位,她从未对他有过爱,曾经的那点心动却是早已在代嫁时消失了。
她慕瑶从来都不是任何人可以任意掌控之人,无论身心!
她抬头直望着公孙荣桓俊美的俊容,冷笑道,“太子,人不要太高看自己,若我未记错,我慕瑶从未对你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吧!”
“你说什么?”公孙荣桓微微皱眉,面色冰冷,乌眸中气却冒出一丝怒意,声音也变得恼怒起来,那女子淡淡的话语在他的心上,生生砸出一道深沉的血口。
“何必要我再说第二次呢?”慕瑶撇了撇他的神色,而此时先前煮着的茶已经煮好了,她将煮好的茶倒了端给公孙荣桓,“太子这是狩猎回来了呢?还是还没去呢?若是去了回来了,怕是累了,我便不打扰太子歇息了,先告辞了!”
慕瑶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随即便起身,打算回帐篷,不得不说,这里确实很冷,即使有红狐斗篷,却还是好冷,不知为何,她好像变得特别畏寒,以前好似没有这般厉害才对啊!
不过那会儿是在现代,温室效应厉害,冬天远远比不上这千年前的古代这般冷了。
但是,就在她走了不到两步时,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拉住,那只手拉得很紧,让慕瑶不得已停住步子,她惊怔地转过头
公孙荣桓站在她的面前,他拉住了她的手,乌黑的眼眸有着如水一般的淡定,他看着慕瑶怔然的样子,恳切地开口说道:“瑶瑶,记住我的话,我没有与你开玩笑!”
“”
“你可以不再爱我,但是请你珍惜自己!”公孙荣桓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若有朝一日,你发现了有些事的存在,你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真相,若没有爱,那么伤害便会少些!”
“”
公孙荣桓凝视着慕瑶,看着她疑惑迷糊的样子,轻叹了口气,低声坚定地说道:“瑶瑶,记住”
慕瑶微微抬头,轻轻一笑,来得及么?一颗真心已经交付,还得及收回么?
“已经来不及了!”
公孙荣桓,你不知道,有时候,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能不能,只有爱与不爱。从前我总觉得我对人太过薄情,在我心里,我最爱的始终都只有我,以及我的家人。
可是如今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虽然患得患失,虽然担忧害怕,可这样的的幸福却是美好的,却也是我一直想要的!
“你爱上他了?”
“是!”
公孙荣桓看着她沉静的面容,眼眸漆黑,掩藏着波涛汹涌,“那么我呢?没爱过么?”
雪地里,他们两站立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而那女子清冷的话,却在那瞬间说出了口,“从未!”
“从未”
公孙荣桓的重复着她的话,他的声音轻轻的,却凝结着他沉重的心伤,乌黑的眼珠上是淡淡的颜色,手指却在不自觉的握紧。
心底似乎被利刃划过,微微痛着
慕瑶回头望了望站在原地的男子,如月色般明艳耀人,却又透着初雪的寒冽和冰凉。
不管当初如何,她没有必要骗他,没有爱过便是没有爱过。
就在此时,一匹受了惊吓的马直直地从这边奔来,直直地向慕瑶奔去
那马儿似乎受了惊,直直向慕瑶冲去,而慕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马向她奔来
骤然,她以为她一定会被踢得很惨,可就在那瞬间,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着一袭紫衣,一双棕色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光,那男子抱着她跃地而起,紧接着,便看见一个端茶水的宫女被那马踢中了胸口,将她踢飞,顿时那女子鲜血直流。
慕瑶被宗政晟瑜抱在怀里,他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到,她的世界里只有那宫女被马踢飞时的情景,那绝美的小脸越来越苍白,眼神空洞而茫然。
看着那雪白地里的一片猩红,慕瑶刹那间睁大眼睛,里面盛满了惊恐,那样的鲜红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你没事吧?”宗政晟瑜放下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询问道,见她不说话,宗政晟瑜再次唤道,“七嫂,你说说话?是不是受伤了?”
良久。
慕瑶看着远处的场景,微微闭眼,定了定心神,才睁眼,道:“我还好,没有受伤,谢谢十皇子救命之恩!”
“不客气!”宗政晟瑜淡淡地说道,可是这个女子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一次是那夜,如今便是这次,直到很多年后,宗政晟瑜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早已注定。
“若没事了,我先回帐了!”
宗政晟瑜微微一笑,随即便转身向亭子那边的公孙荣桓走去。
慕瑶跟宗政晟瑜道谢之后,便转身对着站在台阶上的公孙荣桓微微欠身,漆黑的眸子中像是一汪幽深的泉水般,清澈却看不透任何情绪。
而后便转身向帐篷内走去。
天地之间一片雪白,一袭紫衣的宗政晟瑜倍加妖娆,魅惑,潋滟笑容在乌黑的长发下美不胜收,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在漫天阳光下,灿烂非常,极美的笑容里带着一抹欣然,晶莹剔透。
他看着公孙荣桓,淡淡一笑,“太子,可否陪本皇子喝会儿茶?”
公孙荣桓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若十皇子不嫌弃,本宫自当奉陪!”
“那本皇子的面子还真大!”宗政晟瑜眸底是一片寂静的光芒,带着绝美的光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太子,有句话,本皇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十皇子请说!”公孙荣桓依旧笑着。
“本皇子也听闻太子与云若公主兄妹情深,只是再兄妹情深,公孙云若也已经是我七哥的妻子了,所以,太子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宗政晟瑜微微眯起狭长的美眸,淡淡地说道,“太子是聪明人,该知道本皇子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