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流量小生(十二)(2 / 2)

江快雪嗯了一声,离开食堂,按照松雪华的交代把药给了邱水灵。邱水灵问他“江哥,药还有没有多啊”

“药不是好东西,不能多吃的。”

“哎,不是。是思微她也有点过敏了。”

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江快雪发现过敏的人有点多。谭老师对这已经早有准备,又端了一碗韭菜汁,笑眯眯地往几个人脸上涂汁水。

松雪华坐在一边笑“早上是谁笑我笑得最大声啊”

几个人都苦着一张惨绿的脸,邱水灵把眼睛转向江快雪“就江哥脸上最干净,白白的。”

“是啊我们都丑了,小老弟怎么能一个人独美”郭广清坏笑着,端起韭菜汁“你们上去把他按住”

江快雪还来不及跑,就被眼疾手快的柳明渠按在了座位上。

邱水灵按住了他的另一边。

江快雪连忙向松雪华求救,松雪华站在一边,抱着胳膊笑得十分开心。

郭广清坏笑着,把韭菜汁涂在他脸上。邱水灵还在一边兴奋地嚷嚷“谁的手机能借我们用一下啊必须拍照留念”

节目组的跟拍助理很爽快地借出了手机,给六个绿脸人来了一张合照。

弹幕里纷纷表示已经截图马上就去发微博

谭老师等他们闹够了,才开始上课。今天上午已经教了他们脱胎,现在该打埝了。

“到了这一步,大家都慎重一点,别一个不小心,把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一个胎骨给毁了。”谭老师拿着一个光滑的胎骨,沾着红漆,小心地给大家示范如何打埝“打埝呢,就是把漆点涂上来,漆的高度高于胎骨表面,后续再上漆然后打磨抛光之后,才会看到流光溢彩的纹理。”

“你们点涂的时候,注意别太死板,这样才能让花纹有流动感。”

六个绿脸人小心地拿起胎骨,江快雪看了看色漆,选了孔雀绿的颜色打埝。

他有绘画的功底,打埝时轻松写意,行云流水,挥洒自如。谭老师来看过,没有多说什么。打埝做完了,得等它干,谭老师还是让大家把漆器放到昨天的窨房里,并拿出昨天他们放进去的石膏坯。现在天气热,经过一晚上,石膏坯也都干了,六个人仔细修了坯,又开始重复昨天学习过的功课调漆,批灰裱布。

江快雪做得很认真,他是很想把这个提匣做好的。

等到重复了昨天批灰裱布的功课,谭老师又让他们把作品放进窨房里,取出昨天第一次批灰裱布的胎体,进行第二次批灰裱布。

学习没那么多乐趣可言,六个绿脸人认真学了一个下午,下了课,谭老师回家了,六个人站起来,捶捶腰背,活动活动,一起往食堂走去。

六个人的钱已经够食宿了,暂时没有压力,走路的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晚上吃了饭,松雪华去食堂洗碗赚钱,柳明渠去清理卫生,江快雪就和他们三个一起打打牌。

郭广清是很想拉着几个人玩游戏的,可惜手机被没收了,他们只能打牌。

江快雪很少有这种和朋友相处的轻松经历,一时间感觉不可思议,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轻松又惬意。虽然郭广清他们的友善是因为有镜头跟着,带着几分表演的性质,但也令他觉得难能可贵。

江快雪脸上的笑容不禁多了一点。

第三天还是重复第二天的日程。江快雪早早起床,赶到食堂帮忙,吃了饭,跟大家一起上课。谭老师继续重复之前教过的步骤,让他们练习批灰裱布,并试着给昨天打了埝的胎骨上漆。

这漆要刷十多层,十多层加起来,也只有几毫米的厚度,是个细致活儿。他们是来学漆器的,终于能开始动手刷漆了,几个人都跃跃欲试,按照谭老师的指点认真刷上第一层漆。

“每刷一次漆,都得等它干了才能刷下一次。而且每一次刷的漆,颜色都得不一样。”

江快雪盯着他的胎骨,他打埝用的是孔雀绿,刷第一层漆,就选了静谧的蓝色,小心把漆刷好,他按照谭老师说的,再次把胎骨放到窨房里,等它干透得到明天了。

他觉得这种学习的日子挺快活,虽然也不知道这节目拍出来好不好看,但是他在录节目的过程中收获了不少东西。

第四天上午他们就该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谭老师又教他们批了一次灰,刷了一遍的漆,等他们再次过来学习,就该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坐上大巴车,负责人看着几个头碰着头拿着手机玩游戏的嘉宾,失笑道“大家先别忙着玩游戏,我们的节目除了在平台直播,也会有一个剪辑版在电视频道播出,第一期已经制作好了,明天在微博上就会放出节目预告,到时候麻烦大家都帮忙转发一下。”

现在的节目采取直播的形式,可是观众们并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拿着手机看节目,肯定会错过很多有趣的细节。节目组把视频重新剪辑一遍,节奏加快,三天的节目压制到九十分钟以内,更适合广大观众的需求。

江快雪之前拍了第一期之后,就到光影tv上看了一下,不过他的确没有时间看完24个小时的直播,只看了十几分钟。对这个剪辑版还挺期待的,回去之后特意问米助理要了他的微博账号,第二天看到节目组放出预告,并分别艾特了他们六个人,就迫不及待地点了进去。

镜头平稳,光线明亮,点开就是第一天负责人的发言“这次我们要去的是益阳乡节目组只负责你们第一天的食宿”接着镜头一晃,出现了松雪华煞白的脸。

“那您还能坚持吗”

“我没事,我可以坚持。”

江快雪担忧的脸出现在镜头中“我给你看看吧,我会看病。”

松雪华拒绝了。镜头一转,他忍不住吐了出来,脸色更加难看。

画面上出现一行字嘉宾生病,节目能否继续下去

镜头再度一换,已经到了六个人在学习削竹篾的画面了,他们被竹刺扎出血泡的手出现在镜头中。接着是江快雪坐在凳子上,挨个给五个人剔竹刺

镜头又一转,邱水灵扶着腰愁眉苦脸,这时还配上了她说过的一句话“我今天弯了一天的腰,特别疼。”江快雪的声音也跟着出现了“以前是不是腰这儿受过伤”

画面上再度出现字幕旧伤复发,她能否坚持下去

镜头再换,负责人严肃认真的脸出现了“如果你们明天太阳下山之前,赚不到二百四,那就只能睡在外头了。”

几个嘉宾神情各异,开始为赚钱奔走,邱水灵抱着扫帚当做吉他唱歌,帮村民带孩子累的团团转;方思微帮村民搬砖砌墙;倒霉的柳明渠施肥太臭被嫌弃,还被村民找上门索赔;松雪华在晨光中出门挑水;然后是江快雪对聂师傅说“您可以体验十分钟,不收钱”

字幕出现资金紧缺,他们究竟要如何各显神通

然后是室内,江快雪正给人推拿,郭广清站在一边跟他聊天“怎么会想着用五六年的时间学这个呢”

“为我对象学的。他因为工作的关系坐得久,肩颈不好。”

“你有对象都没怎么听说啊。”

预告戛然而止。

松雪华原本正准备点转发的手指顿住了。

导演正叫他过去,还是在为那最后一场戏。他心烦意乱地丢开手机,走到导演面前。

导演看着他“小松啊,你的情绪出来吗没有”

松雪华脸色沉郁地点点头。

最后一场傅求佛杀江遥的戏。江快雪的戏已经拍完了,但是他的眼神戏始终过不了,他们的外景就要拍完了,后续的戏份进棚拍摄,导演催着他今天一定要把这条戏过了。

“你记住啊,你的这个眼神,要流露出告别的情绪。杀了江遥,你就不要在留恋往事了。”

松雪华走到镜头下,深吸一口气,拿着道具剑挽了个剑花。

他垂着眸子,眼中流露出决绝。

导演喊了卡。

“行吧。”导演对执行导演点点头,嘀咕“这虽然不是个告别过去的决绝眼神,但是这种被深爱的女人深深伤害的决绝眼神也行吧。”

江快雪拍的那条广告已经制作完毕,投放到各大视频网站、电视台的黄金时段播出。广告费也全部到位,江快雪看着银行短信上的数字,给自己报了那个演技培训班,肉疼了很久。

晚上跟江风一起出去吃饭,江风还叫了个朋友,叫莫飞,江快雪听见这名字,觉得有点耳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三个大男人坐在餐厅顶层,气氛轻松愉悦,莫飞人很开朗又热情,而且他还看过手艺人那个节目,话题很多,从来不会冷场。

吃了饭,莫飞一个人开车离开,江风开车送江快雪回家,路上问他“你觉得莫飞这人还行吧”

江快雪老实点头“挺好的。”

“他是我一个朋友,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家里搞养殖的,在新西兰那边有牧场,爸妈人都不错,长期定居国外。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以后的家业肯定是要由他来继承的。你也看到了,他人性格很开朗,平时喜欢运动,闲暇时也看看书,不说四书五经吧,起码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他都能聊得上来”

江快雪越听越纳闷,连忙打断江风“哥,你这是要给我介绍对象”

“啊,不然呢”江风扭过头看他一眼“小弟,你咋回事儿不给你介绍对象我何必特意叫你出来”

江快雪有点哭笑不得“不用了,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谁啊你不是都说了要跟姓松的取消婚约吗”

“不是他”江快雪有点不好意思,这让他咋说啊跟人取消婚约,其实是喜欢上了人家的爸爸。

“那是谁说给哥哥听听,让哥帮你把把关。”

“人我还没追到手。”别说没追到手,人他都没机会见一见呢“到时候我一定把他带给你看。”

“行吧。”江风也只能暂且放下这事,又跟他说“对了,你不是让家里给傅求佛那剧投了钱吗,前两天我已经让审核过去核了账,过两天让助理把报表给你送过去。”

江快雪这才知道他们投了钱还是要核账的,不过“把报表给我干什么啊”

江风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你打算演一辈子戏啊家里的生意你总要管管吧,有机会给你学怎么看账目,你还不愿意”

江快雪挪了挪屁股“哥,我不打算接手家里的生意。”

那毕竟不是他的家,他不可能理所当然地接受。他都已经把未来规划好了,他要找到阿真,三年之后合同到期解约,然后开家医馆,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江风有点诧异“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不打算”

“你打算把你哥累死是不是”

江快雪闭上嘴,蚌壳似的,不打算开口了。

江风给他气坏了,骂他没有上进心,把人送到公寓楼下,车头一转就气冲冲地跑了。江快雪也很无奈,一个人上了楼。

之前莫飞还加了他微信,晚上跟他发了几条信息,自从知道这人是哥哥拉来跟自己相亲的,江快雪就有点别扭排斥,莫飞大概是察觉出来了,微信里头跟他说“你哥哥非得把咱们凑一对,你是不是有点尴尬啊”

江快雪

莫飞“别说,我也挺尴尬的,咱们这第一次见面呢。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咱们就做做普通朋友就好。”

他这么说,江快雪轻松了一点,又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一直觉得莫飞这名字耳熟他曾经有个玩得很好的朋友,是他们那些中学生的老大,也叫莫飞他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朋友,可没想到不过是几百年的时间,竟让他连名字都开始陌生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也叫莫飞,也想不起来这人长得像不像他的莫飞大哥,但江快雪对这个莫飞感觉到了一些亲近。

这阵子不用赶通告,江快雪就去上演技培训班,培训了几天,感觉这个班还是有点效果的,不过要把演技练好还是得在戏里头磨炼。

很快又到了第二个周末手艺人节目直播的日子,江快雪参加了两次,已经是熟门熟路,到了地点集合了,六个人就上了大巴车。

这一次松雪华没跟他坐一起。

柳明渠坐他身边,路上两人随便聊了两句,柳明渠有点疲惫,戴上眼罩休息。

到了漆器厂,六个人都是熟门熟路,上交了手机,拎着行李进了房间。

他跟松雪华打了声招呼,松雪华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没说话。江快雪有些纳闷了,问他“你是不是又中暑了”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江快雪看看外头,这个天气的确热,他们住的宿舍只有一顶吊扇,晚上不知道能不能睡得着。

弹幕也跟着聊天天气是好热,松雪华不会又中暑了吧23333

应该没有,就是天气太热不想说话吧。

暑假在家美滋滋吹空调吃西瓜看直播的人表示,他们的条件真艰苦。

哈哈哈雪花是不是特别不耐热毕竟是雪做的。

不过这个天气对他们来讲是有利的,漆器干得快。

“是不是拍戏太累了快杀青了吧”江快雪跟着松雪华一起往下走,边走边问他。

“嗯,月底之前就能杀青了。”

这个剧杀青之后还要等广电审核,审核完了再卖给电视台,最快播出也要到十一月了。江快雪第一次演戏,还是有点期待的。如果能出现在屏幕上,阿真一定也能看到,虽然不一定能想起来,但至少自己努力演戏会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六个人在谭老师的工作车间里集合,谭老师已经来了,还把他们上次制作的半成品也搬了过来。

“大家先把你们上次制作的胎骨领回去。”

几个人走上前,江快雪也在辨认哪个是他做过的。提匣外形特别,很好认,另外两个刚批灰的花瓶和小碗胎骨就不是那么容易认了。

他还在拿着一个半成品研究,松雪华已经把一只瓶子递给他了“这个是你的。”

江快雪接过来看了一下,不能确定。松雪华又说“你的瓶子脖子比较细长。”

他又拿起另外一个小碗“这个也是你的。”

江快雪看看碗,又看看其他人的,这种碗的胚子是谭老师统一制作的,没有任何区别,他也不知道松雪华是怎么认出来这是他的。

“你的碗碗底有点浅。”

江快雪半信半疑,看了看他的碗底,的确比别人的浅一点,因为灰批得比较厚。松雪华还真是观察力惊人,居然随便看看就能记住。

一边的邱水灵嚷嚷“松哥,那我的呢你能帮我找找吗”

“我认不出,你自己找找看。”松雪华已经找到了他自己的两件漆器,拿着回到了座位上。

弹幕里都哈哈笑起来松哥真是冷漠了松哥。

谁来点一首如果这都不算爱

c粉能不能收敛点禁言警告

心疼我灵。

c粉有点烦啊,雪花能认出来是因为他上一集一直在观察学习江快雪批灰的动作,能记得江快雪用过的漆器是很正常的

要好好看直播就不要刷c了,神烦。

c粉和两边的唯粉都收敛点哈,维持弹幕和谐,友好评论交流。

江快雪他们几个人已经在桌子前坐下,开始分别给漆器批灰、上漆。上一次江快雪选用的是孔雀绿和蓝色,这一次他跟着谭老师,给漆器贴了一层金纸,然后上了一层红色的色漆。

这个活计不累,就是要耐心,要细致,色漆要刷得薄,才便于抛光打磨。

他们上午刚到的漆器厂,在谭老师这儿学了一个小时,就到中午了。手头上的活计还没做完,六个人先放下,结伴去食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