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寐和楼千古陪在她身边,出了门便上马车。
战场上的东阳兵和己方战亡的将士们都已经入土埋了。
苏墨的部将们不是很理解,为何单独停着东阳侯的尸体,既不挂在城楼上,也不把他碎尸万段,就只是停放,且用冰镇着。
后来敖珞亲眼去看了。
他躺在城里一间阴冷的冰窖里。
原本被摔得七窍流血的恐怖面容,在敖珞来之前也由人稍稍整理了一番,至少丨将面上的血擦拭干净了。
但他身下所躺的地方仍是一片凝固的血污。
敖珞不由想起,他几次三番救自己时的光景。
如果不是因她而起的执念,他重获新生以后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吧。
可若不是有执念,又怎会有重生的机会呢。
这一世他是东阳侯,她回想始终,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只有立场的不同。只是她不知他决绝地跟着跳下来时,是否仍旧满怀不甘和遗憾。
敖珞看了他一会儿,道:“葬了吧。”
苏墨的亲兵便把他运出城去,在城外埋了座孤坟。
随后楼千古和姜寐陪同她一起回去。
三人坐在马车里,楼千古道:“小珞,东阳侯掳了你,你还让人好好安葬他啊?”
敖珞神色坦然道:“要不是他救我,我应该也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吧。”
顿了顿她又道,“紫陵侯那次你们都知道,后来我中了障毒也是他救我替我解毒的,我从城楼上跳下来时也是他垫在我下面。”
楼千古惊得半晌无话。
姜寐拍拍敖珞的手,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只是并不是所有事都需得有回应,这是世间常态。”
敖珞淡然笑了笑,点头道:“嗯。”
楼千古后知后觉道:“我就说,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觉得他眼里有你。”
敖珞轻叹道:“都过去了。”
敖珞回去以后便谨遵医嘱,好好休养身体。
而苏墨也忙着整顿军中。
他们到这沧海国来,历时一年多,消耗了大量兵力和物力,终于平息了这场诸侯争霸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