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就像下棋,直到最后一场战役的最后一次战斗爆发前,指挥者的命令都对其走向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场战争的两边是伊耿·坦格利安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但今天这次对弈的双方,则是异鬼杀手、人类救星和守夜人总司令艾格·威斯特,以及鹫巢堡伯爵、克林顿家族族长,曾任丹妮莉丝父亲首相的琼恩·克林顿。
无论从名气还是胜绩上来讲,前者都碾压后者,但克林顿伯爵也有他的优势,那就是:他幸运地把一个人年轻时该犯的错全犯了个遍却没有死,历经磨难,如今已变得老练、谨慎且精明,无论对谁而言都会是个可敬和难缠的对手。
这样的人在领军,指望靠一阵炮响就把他的部队吓得土崩瓦解,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意识到那声“雷响”并非天象而是敌人某种新武器的瞬间,大量思考便已经从克林顿伯爵的脑海深处喷涌而出,丰富的实战经验,让他瞬间就将一切可能的情况和危险都考虑了一遍。
在无数可能中,莫过于一种非常极端、却极有可能正在发生的情形,对己方威胁最大:北岸的女王军,不只是上阵了这种发出轰响的新武器,还已经准备好大军渡河和魔龙骑脸,甚至就连南面的多恩军都已被说服与之结盟,磨刀霍霍,准备向老对头开刀。
遭受轰击的直接伤亡,比起混乱下秩序崩坏引起踩踏事件和军纪消散、士兵溃逃被敌人衔尾追击甚至两面包夹所能造成的损失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在安排好国王夫妇迅速离开空旷地带寻找隐蔽后,克林顿伯爵雷厉风行地指挥核心督战部队维持大营秩序、派遣黄金团严防黑水河岸、请求盟友主力戒备南方、猎龙弩准备好防空……
无数命令被大量传令兵分发送达向基层各处,在杀了几只“鸡”儆几万个“猴”后,大营的秩序迅速稳定下来,除了每隔几秒十几秒就有一枚铁球落入这一新鲜而恐怖的体验外,整支南军都进入到作战状态,开始在国王之手的指挥调动下集结运动,前往不同阵位。
仗着数倍的兵力优势,克林顿的棋子要比艾格多许多,他虽不知火炮之名,却看出了这种武器的优劣:虽然响声吓人,但数量和威力不足。
所以他的对策就是:顶住压力,不动如山。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确实是完美的破解之法,就算艾格的实心炮弹每五发就能命中一位南军士兵,他将炮弹全部打完能造成的伤亡也不过小几百,占南军总数百分之一,减员率微乎其微,完全可以硬抗。
然而,士兵虽然是指挥官的棋子,却是有思维有感情的棋子,他们不可能每个都意志坚如钢铁、视死如归。
同样是伤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伤敌一千自损一万所带来的士气打击,都绝比不上完全的被动挨打——己方死伤几百对面却连半根汗毛都没掉来得恐怖。
南军的新指挥部中,一场小小的争执就刚刚结束。
……
新指挥所是一顶搭在某个小土坡之后的简单帐篷,土坡的顶端有一棵枯死的大树可以略微阻拦炮弹,帐篷北壁也用厚木板临时建了一道加固用的护墙,用于抵挡飞来铁丸的攻击。此刻,包括国王、王后和一应上层领主在内的所有重要人物,皆正缩在其中,躲避来自北岸的炮火。
包括梅斯·提利尔公爵在内的许多河湾地贵族都对遭受炮击表示压力山大,纷纷建议先行撤退几里重新扎营再做打算,但克林顿知道,多恩军很可能正在南面等待己方出现失误反应,只要他们稍显软弱,便会立刻召来狂风暴雨般的围攻。
凭借国王首相这高一级身份,克林顿能够力排众议强令诸侯留在原地挨炮,但这并非毫无代价: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来进行还击,才能让贵族们心甘情愿地继续听令于他。
“首相大人,河岸来报!敌军正在水边挪动船筏,准备渡河!”
“让斯崔克兰团长摆好防御阵型,沉住气,待敌人渡河到一半再发起攻击!”
“首相大人,对岸敌军并未乘船渡河,而是在用绳索连接小船,准备大量搭设浮桥!”
搭设浮桥?这守夜人脑筋真是忒多!
琼恩·克林顿心中略微一沉,并未慌乱:“命令攻城营向河岸移动,架设远程武器,阻挠敌方建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