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层,武汉市委的常委成员,竟然会因为一桩毫不相干的,再狗血不过的恩怨,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实在没有比这更冤枉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裴文睿手里有他自己独立掌握的绝对机密,比如一些极为隐秘的联络点和他负责的单线情报员,只有他自己知道隐藏地点的活动经费等等。
泉叔本人也是武汉市委的常委之一,地位与裴文睿相当,他手中就掌握着很多别的常委所不知道的机密,比如说苗勇义,就是他专项负责的绝密情报员,在武汉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苗勇义的存在,如果泉叔出了意外,那么苗勇义就会失联,能不能接回这个组织关系都很难说。
可以说裴文瑞这样级别的高层,手中一定也有类似的情况,他如果真的死在日本人手里,造成的损失是极大的。
泉叔沉声问道:“任老四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有钱就没有问题,其他这些人都可以放出来,怎么现在食言而肥,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
负责接触任老四的地下党成员崔安平,也是泉叔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他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任老四解释说,是日本特高课课长山田信睿坚持要处死所有的涉案人员,杀一儆百,绝不宽待,麻耀武这么贪婪的家伙,见了钱都不挣,可想而知是真的不可行了!泉叔,我们干脆实施武装营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志被日本人杀害。”
听到他的话,泉叔却是半晌沉思不语,这个决定可不好下。
在日本人的高压统治之下,地下党在武汉城里的力量原本就薄弱,尤其是汉口重镇是日本人重点盘踞的地点,在这里日本的驻军力量极为强大,还有大量收编的伪军和警察各部,以至于地下党之前几乎每一次行动,都是难以逃脱敌人的追杀,而损失惨重的。
现在还要在重兵环伺之下,强行营救人员,困难之大可想而知,可以说只要枪声一响,不付出重大的牺牲,根本不可能把裴文睿营救出来的,甚至就算是付出了重大牺牲,营救行动成功的几率也很小,不到最后关头,他是无法下定这个决心的。
不行,绝不能够硬拼!泉叔觉得还是要从其他方面入手,找出妥善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接着问道:“特高课课长山田信睿,这个人狡猾狠辣,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组织最大的对手,看来还是要从他这里入手,你们要密切监视山田信睿行踪,对了,还要留心麻耀武的动静,如果事情确实无法挽回,就只能对这两个人动手,胁迫他们放人!”
“是,我马上去安排!”崔安平点头领命并退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宁志恒的别墅里,随身保镖栗原正武也在向宁志恒汇报着今天跟踪那几位食客的情况。
“会长,我远远地跟在那几个人身后,一直跟着他们去了汉口附近的江滩上,他们在那里游玩逗留的时间不长,中午在一家中餐馆吃的午饭,下午两点钟回到了汉口驻军警戒区附近的一处大院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甚至到了天黑,他们也没有出来,估计他们是住宿在这处大院里面。”
栗原正武做事仔细,对宁志恒交代的事情完成得一丝不苟,一直确认工作目标不会再变动之后,这才赶回来向宁志恒汇报。
宁志恒奇怪地问道:“一处大宅院?不是军事设施?”
栗原正武诧异的看了看宁志恒,点头说道:“您说的很对,那的确是一个军事部门,我在那里守着,只见那里进出的大多都是身穿军装的军人,只有一小部分人身穿便装。”
宁志恒接着问道:“知道是哪个军事部门吗?”
栗原正武回答道:“这个我没有细问,不过我向附近的中国商贩打听了一下,那处大宅院以前叫做东园,武汉会战之前,是一个中国人高官的住所,后来举家逃走了,住所就被驻军征收了,现在里面都是军方的人。”
这就全部对上了!宁志恒心神一松,暗自点头,他问清楚东园的具体位置,才上前拍了拍栗原正武的肩膀,笑着说道:“栗原,你做的很好,我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嗨依,明白了!”栗原正武赶忙躬身答应道。
看着栗原正武退了出去,宁志恒这才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心中暗自思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