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姑……”
两个彩礼人见了这个背着大坛子的人影,皆躬身行礼。
但他们这行礼,却是先向这个人背上的坛子,或者说缸行礼,然后才向这个男人行礼:“九爷爷……”
“那姓吴的还在庄子里呢?”
背了缸的人,慢慢站定,喘息了几口气,才带了点冷笑问道。
“灯笼一直没灭。”
两个彩衣人里的一个,低声道:“孩儿们还在使劲呢,只是没到时辰请姑姑动手,先跟他姓吴的老相好抻一抻,打打招呼。”
“呵呵,既然这样,那咱就开仓吧!”
背了一只大缸的九爷爷冷笑了两声,不置可否,便又缓慢的向前走去。
他背了这么沉重的事物,走的自然极为缓慢,但谁也不敢催他,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了前方野地里,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坟包。
上面已经长满了草,也没有立碑,更没有烧纸或是打幡的痕迹,看起来,倒像一个不起眼的小土丘。
到了这坟头前,那九爷爷才停下了,向旁边伸出了手。
一个彩礼人,慌忙将一把扫帚递给了他,另外一个,则赶紧在旁边烧起了香。
这九爷爷拿了扫帚,就慢慢的在这坟头前扫起了土。
一边扫着,嘴里一边念叨:“一扫神明看不见,二扫冤家闭了眼。”
“三扫耳根里都清静呀,四扫主人到了门前……”
“……”
那坟包看起来平平无奇,一年里也不知多少村人经过,没有任何异处,也不曾引起过任何人的注意。
他扫起来也不使劲,来回划动,只不过扫掉表面一层灰。
但奇异的一幕出现,随着他左扫右扫,念念念有辞,这坟头前忽地刮起了一阵阴风,周围也似乎变得越来越安静,就连头顶上那一弯黯淡的月亮,竟也被一层黑云给慢慢遮住了。
夜色变得更为深沉,坟头前的土,却是越扫越薄,竟是渐渐露出了两扇木门来。
木门斜着立在地上,上面,甚至还有两个生了锈的铁环。
这位九爷爷见门出现了,便停下了扫帚,模样甚是得意,左右顾盼,低声道:“开仓吧!”
两边的彩衣人顿时大为兴奋,一人一边,拉住了铁环,扯开了门扇。
却见下面黑洞洞的,竟是一个土窑子。
“快进去!”
见着了这土窑子,两个彩衣人都有些激动,其中一个便回身,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铃铛,摇了摇,发出了极为低细的声音。
跟在了他们身后,木木登登的几个挑夫状男人,便像是一个激灵,缓缓的上前,钻进了土窑之中,不一会,便从窑里,运出了七八个布袋来。
这些布袋,外表看起来黄澄澄,看不出什么材质。
古怪的是,运了出来之后,布袋里面,竟不知有什么东西蠕动,似乎要钻出来一样。
无论是那九爷爷,还是两个彩衣人,见了,都眼睛都笑弯了。
摆摆手,向挑夫道:“挑上,走!”
“守了一年,这血食终于还是到了咱们手里啦……”
“……”
挑夫早已等着,闻言便木讷僵硬的扛了扁担上前,挑起布袋来,排成了一列,准备跟了铃铛的声音离开。
但也就在这时,万簌俱静的夜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咳嗽,竟是就在他们的身后。
众人都吃了一惊,慌忙的回头,便看到了沉沉夜色的对面,已经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了他们来时的路边,一个是背了双手的老头,另外一个却口中发出了呜呜低吼,瞧着居然是一只大黑狗。
“深夜无人,扫坟叫门。”
那老者看不清面容,却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叹着:“坛儿教的把式,倒越来越多了。”
“是谁?”
两个彩衣人见了,都不由吃了一惊,慌忙将坛子抱在了身前。
但那背了大缸的九爷爷,却并不慌张,冷笑了一声,道:“吴掌柜,你学聪明了呀……”
“扔下一帮子伙计做筏子,自己倒躲在了外面?”
“是你们的活儿太糙了。”
来者正吴掌柜,他低声说着,缓步向前,渐渐的彼此都看清了面容,脸上的笑容也已隐去,冷笑道:“若不是我帮着你们隐瞒,真以为红灯会的人都是傻子,发现不了你们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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