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久仰个鬼哦……
胡麻听着这位庄矿首的话,倒是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便连周大同等人,也听出来了,眨了眨眼睛,皆忍着笑意。
‘坏了,这人听都没听过啊……’
这位矿首也明显的懵着,刚一见胡麻露了那一手功夫,就知道他是守岁人门道,而且本事学得不差,怕是与自己相比,也在伯忡之间了,可人家啥年龄,自己又是啥年龄?
这么论起来,能调教出他来的必定是位有真本事的,想来极有名望,但孰料挖空了心思,也没想来这位老阴山周二爷是何方的高人……
许是衮州与明州还是太远,这位高人又行事低调,名头没有传到我们这里来……
但无论如何,这攀传承关系的想法也行不通了,心里快速的思索了起来。
同一时间,胡麻也只冷眼瞧着,进了这寨子里之后,便已经将各种布置都瞧过,心里逐渐有了数。
且不论这矿里是不是还藏了什么玩蛊虫的,起码这矿首到了自己跟前,若要动手,先将对方拿下,便不怕其他人造反。
也正在他心里想着,与旁边的老算盘使了个眼色时,却见另外一边,已经支起了一张原木四方桌,菜倒还没有上来,但两坛子酒已经蹲在上面了。
那位庄矿首,也仿佛想到了什么,慢慢的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向胡麻道:“正事自是要谈的,但也不急在这一会,胡管事过来了便是客,不妨先入座饮上两杯……”
“菜还没上,喝什么酒?”
胡麻心里想着,倒不急着发问,打量了一眼庄矿首的姿势与神态,心里便明白了过来:“好家伙想搭手?”
于是也慢慢站了起来,向了这庄矿首走去,笑道:“请!”
说着话,也是缓步来到了这庄矿首的身前,并不急着入席,而是两只手一抱,身子微作前倾之势,使出了半手四鬼揖门。
身边顿时阴气滚滚,与庄矿首抱起来的双手,轻轻撞在了一起。
这庄矿首看似邀请胡麻入席,但话要听音,其实真正用意,就是请自己来搭手。
搭手便是较量,守岁人最常见的考较彼此的手段。
毕竟行走江湖,确实都是靠了本事吃饭,但也不能真就一昧打打杀杀,尤其是守岁人,双方本事差不多的情况下,想要分个胜负出来,那不得打个你死我活?
谁也不愿为了一点子小事闹得太僵,所以便有了这搭手的习惯,彼此亮亮本事,碰一碰,便知道了对方的底子。
不伤和气,但也能摸個高下,论会里的名份,论传承都论不过,也就能论这个了。
谁输了,谁说话就要矮一头的……
这个江湖规矩,论起来还是当初的吴宏掌柜教给自己的,但胡麻行走江湖至今,遇着事了都是直接抄刀子砍人,倒没有玩过这虚头巴脑的。
但他也知道,搭手这个规矩有讲究,所以上来就使了真本事。
“嗤!”
先是一抱着,微微倾身,使了四鬼揖门的绝活,一身阴气滚荡,向了庄矿首的双拳撞去同一时间,又使了胸口碎大石的功夫,闭一口气,护住了自身。
而在这一股子阴气撞向了庄矿首的下一瞬间,却又忽地周身转死为生,变成了阳刚之力,体内五脏齐鸣劲气激荡而出。
抱在一起的双拳,也用上了大摔碑手的本事,坚实震荡,向前挤出。
看起来只是双拳抱起,轻轻一碰,但却已经连使了四手绝活,劲力揉杂,倒有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滚滚荡荡,撞向了庄矿首的身上。
顿时屋内狂风滚滚,一阵劲风卷了起来,将摆在了屋内两边的火盆都吹得猎猎作响,影子错落不堪。
两侧弟子,人人后退,挥袖遮住了眼睛。
“嘭……”
而庄矿首,双手抱拳迎向了胡麻时,也是身边劲力鼓动,一势叠着一势,竟仿佛有三四道劲力叠在了一起,双拳之势极沉。
这劲力与胡麻的半招四鬼揖门对上,竟还占了上风。
从这一招上看,也可见他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不是好相与的。
但他也万万没想到,胡麻变得如此之快,忽地那阴风荡荡,就变成了五雷金蟾吼的阳刚功夫。
同时自己的劲力,到了人家身上,皆被一股子震荡的气力给化解,而对方的大摔碑手功夫,却又趁了这个空隙,结结实实的震到了自己身上,竟是一下子便远远的跌飞了出去。
“哗啦!”
一下子砸倒了身后的木架桌椅,摔的狼狈不堪,吐了一口黑血。
“诶?”
就连胡麻都怔了一下,自己瞧出了这庄矿首本事不差,心里可谓一点也不敢大意。
还留了钻心钻,索魂手等绝活在后面等着呢。
但谁能想到,对方竟是连前面这一手都撑不住,就直接垮了架子?
甚至,还吐了血?
明明刚刚自己也没有想伤人的意思啊……
“胆敢伤人,砍了他……”
也同样在这一刻,见着庄矿首跌飞了出去,旁边的人顿时又惊又怒,尤其是跟在了庄矿首身边的两位徒弟,更是一下子急的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