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往这一钱教来一趟,除了功法,还赚了两匹大牲口……”
本来胡麻要把马爷套到车上,人家一钱教的两匹马,还让白扇子牵回去,但如今马爷对自己很有意见,理也不理,只好就这么赶着走了。
嘚嘚嘚的出了石马镇子,身后孙家老七并洪师傅、白扇子等人,也皆在送到了镇子口后留步,目送他远去,胡麻能够察觉,镇子里看着自己的,并非只有这么几人。
想到了这几天的交流,心里却也苦笑,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很多,但对于那位大师兄问出来的问题,却没有办法。
你问啥叫不食牛,咱能咋说?
想着这不食牛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理念,便也只好顺着说了,似是而非的话谁不会?却不曾想,当时这位大师兄听了,倒是一下子深感触动似的……
很好,就保持这种风格,不然你弄得再高深一点,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给你答案了……
“呼……”
而在出了石马镇子之外,胡麻便也长长的松了口气,因为铜棺沉重,他也不甩鞭子,任由这两匹马慢慢的拉着向前走,路上看着那山里的几处村落,农田,细细的打量着。
倒是发现多数都是屋舍完整,也有人烟,似乎没有因为一钱教的灯火福会而受迁连。
想想这几天里,阴将军,大堂官,诸番交手,邪术异法,乱作一团。
这些寻常百姓,能在这等大乱里保全了身家,便是大运气了。
只不过,与自己来的时候,倒也有些不同,竟是看到几个村落里面,都挂起了红灯笼来,纸页鲜明,明显是刚糊出来的。
而在经过一个村子口时,便看到还有货郎,背上撑个竹竿,上面还挑着十几只红灯笼在那里卖,并教着旁边的村里围在身边戏耍的顽童,拿糖块哄着他们唱歌谣:
“拜石马,挂红灯,一枚铜钱请阴兵。”
“请来阴兵千百万,夺回钱粮供祖宗。”
“……”
“?”
胡麻听着都惊了,这才几天,连这等童谣都编出来了?
这童谣听着简单,搞不好可是能杀人的……
借着大车从旁边经过的空子,仔细瞧了瞧那货郎,只见他腿脚康健,满面笑容,看起来对胡麻的目光,似乎一无所察,但在胡麻经过之后,却又忽然转过头来,向了他一笑。
胡麻心里顿时有数,说不得,这似乎也是一个门道里的,说不定还是不食牛门徒。
有了他们参与,这就合理了,不食牛门徒所在,什么鱼腹藏书,沙河石人,狐狸夜鸣,都是基础操作。
而这,也是他们在尽可能的将灯火福会的影响扩大,只不过,没想到红灯娘娘也在这里面占了个位子,甚至排名比一钱教还靠前了?
看着这一盏盏红灯挂在了山里,大有山火蔓延之势,虽然没有明白的把红灯娘娘的名号打出来,但这冥冥之中,会带来什么影响,却是连自己也说不准了……
“反正红灯娘娘建了庙,正是广纳信徒之时,自己是帮了她才对嘛……”
“……”
干脆的不想了,只是赶着马车,径直向了自家的血食矿赶去。
“祖师爷在上,弟子只求您老一句话……”
而在胡麻离了石马镇子,往血食矿处赶回时,提前两天回来的老算盘,却也正在矿上自己的小屋里,杀了一只鸡,取了花果,摆上了香案,将自己平时藏在裤裆里的那枝旗取了出来。
恭恭敬敬插在上首,然后诚心的祈祷着:“这家伙忒能惹事了,凭咱这点子本事,可看不住……”
“本来是算出了他命数颇重,才跟着他赚
些好处,谁能想到他这惹祸能力如此可怕,还跟不食牛的妖人混一块去了,我瞧他家里这个局,怕是很难能翻得过来呀……”
“现在咱别的话也不说,老规矩,你点两次头,我就赶紧回去了,可好?”
“……”
边叽咕了半天,边将手里的铜板晃了几晃,往地上一洒,却皆是反的。
他不甘心,又拿起来,洒了三回,竟是一次也没有。
老算盘脸色都变了,又捧起来,堆起笑脸,祈祷道:“点两次头太累了,咱点一次,弟子就懂了。”
说着哗啦哗啦,连抛了十次。
但连续十次,居然都是反的,老算盘都怒了,忽地跳了起来,把那香案上供着的肥鸡都给端了下来,骂道:“别吃了你,抛了十把都不点头,这合理吗?”
“按当年那些邪祟的说法,这根本不符合概率学啊,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到了事上你非把我往火坑里推?”
祖师爷自不理他,只是略略有风吹来,那旗子仿佛晃了一晃。
老算盘吓得一跤跌倒,哭了起来:“没你这样坑弟子的啊,难不成你……”
“……在下面收了胡家人的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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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子晃了晃,仍是不言语,老算盘却忽然想到了一点:“或者说,其实您老觉得这一家子,还有胜算?”
连忙抓起铜钱,又抛了几次,结果却是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