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羊献容没有去镰仓,而是镰仓的那名绣衣使者来了广莫宫,以给羊献容制作一个泡脚桶为由,低头矮身进来。羊献容恰好走到了后院遇到了,就闲聊几句。
这名绣衣使者竟然是个极老的周姓嬷嬷,六十开外的年纪,但身体相当硬朗,看着羊献容的肚子还说道:“这孩子必定是个健康的,看着太上皇后的面相,也知道是个有福气的女人。”
羊献容很是高兴,还赏了她一锭银子。
“老奴也是会看些孕肚的,太上皇后娘娘可否让老奴摸一摸手呢?”周嬷嬷很是恭敬,羊献容也点头同意了,于是她们一起去了小书房坐了下来。
这些日子,张衡的侍卫为广莫宫整理杂草,也是挺乱的。有人抬头看到了这一幕,悄悄去告诉了张衡。张衡撇了撇嘴,想着怀了孕的女人也是麻烦,必然也是想知道胎儿的性别吧。他摆了摆手,让侍卫不必管那么多,继续整理杂草就好了。
周嬷嬷跪在羊献容的小书房里,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奴看着太上皇后这模样倒像是生儿子的面相,不过,这肚子似乎是扁平了一些……”
羊献容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
翠喜想瞪眼睛,但羊献容拉了她一把,继续笑着问道:“请问周嬷嬷,应该是如何的呢?”
“肚子这里再尖一点,就更像了。”周嬷嬷也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绿竹都咳嗽起来了,极低的声音和羊献容说道:“奴婢什么都没说过。”
“无妨事的,既然是绣衣使者,自然都是自己人。虽说这事情应该是秘密,但周嬷嬷想必也并非普通人,人常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周嬷嬷竟然在镰仓这样的地方住了许久,想必也是有什么人要注意的吧?”
羊献容也没有绕弯子,很是直接问了出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全是真诚。周嬷嬷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叹息道:“有关皇嗣之事,老奴还是想查清楚的。”
“什么意思?”羊献容略略皱眉,但想到这必然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老奴怀疑在镰仓的妃嫔之中还是有什么问题的,毕竟当年贾南风害过不少有孕在身的女子……”周嬷嬷也瞟了一眼羊献容的肚子,“太上皇后娘娘是有影子婢女吧?”
“嗯。”羊献容招了招手,让兰香走了出来。“看看她的肚子吧,是男是女?”
“太上皇后娘娘。”周嬷嬷忽然行了大礼,三跪九拜极为正式。她应该是受过极严格的礼仪教化,动作极为优雅,看得众人都在暗自赞叹。
羊献容见此情形,也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做完全套动作之后才问道:“所以,你这是认可了我?”
“老奴极为尊敬太上皇后娘娘,之前听说您接管了绣衣使者,还有些不信任的。但现在您如此信任老奴,将这样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老奴,老奴必然要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哎,行了,你们又不是外人,但凡对太上皇好的人,自然也都是我的人了。”羊献容摆摆手,“说吧,什么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