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行赏又闹了大半个月,司马衷倒是觉得这样很好玩,甚至可以天天穿上龙袍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众人对他跪拜,听他说话,山呼万岁……那种满足感令他感觉到自己非常重要,甚至比那些后宫美人要有趣太多了。
后宫美人可就不乐意了,因为又回到自己的住所,每日里没有事情做,很是烦躁。她们就去找皇后羊献容,希望羊献容能够大度一些,劝说皇上每日招幸她们。
羊献容只参与了一次封赏大殿之后,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对外宣称是要安心养胎。并且她连凤印都交给了司马衷,告诉他自己也管不了他的那些女人,随便他自己怎么处理吧。
金镛城白妃那个血淋淋的样子,以及慧珠的惨死依然还萦绕在羊献容的心头,久久不能释怀,她完全不想再管司马衷的事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如果你需要用凤印,也请直接盖上就好,不需要通过臣妾。”
司马衷还沉浸在百官朝贺的兴奋中,也没有搭理羊献容。他的那几块皇帝玉玺大印又被送了回来,放在丝锦盒中。张度站在一旁,拿了一块软布轻轻擦拭上面根本没有的尘土,听着羊献容说话。
看见皇上司马衷没有搭理她,就轻轻咳了两声,提醒司马衷说话。司马衷拿起了羊献容的凤印看了看,忽然说道:“放这里吧。”
“好的。”羊献容一点都没有留恋,挺着“肚子”打算转身走了。
张度又急得咳嗽起来,但司马衷没有搭理他。
直到翠喜扶着羊献容走到了寝殿的门口,司马衷才忽然说道:“皇后,朕的玉玺放在你那里可好?”
“不好。”羊献容头也不回地真的走了。
司马衷则看着她的背影,呆了很久。
司马颖带着羊献永、赵卓等人在大殿之上接受了封赏之后,调转马头回了邺城,说是不参与后面的事情了。他也没有进宫去见羊献容,一句话或者一个字条都没有给她。
翠喜忍不住在羊献容的耳边嘀咕了两句,羊献容只是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
洛阳城里很乱,羊献康悄悄进宫和羊献容说,齐王司马冏诛讨贼党结束以后,便率领众属进入洛阳,把军队安顿在通章署,披甲之士几十万人,旌旗器械的盛大,搞得街面上很乱,大家都不敢开门做生意,物价也涨得很厉害。
北军府在这场大骚乱中不靠司马伦,也没有表现出依靠司马颖或者是司马冏,保持了中立的态度,反而也没什么人搭理他们。所以,毛鸿宾继续在北军府坐镇,羊献康和秦朝歌老老实实地继续在洛阳城巡查,维持治安。
“大哥说你当时让他带过去的话,他告诉了司马颖,司马颖沉默了很久呢。”羊献康把羊献容宫中的饭菜一扫而光,就像是许久没有吃过饭一样,就连菜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明月楼的大厨幸好留在了你这里,否则他们出去了,明月楼也不开,一样没事情做。当然了,现在的菜价米价这么贵,也没人在外面吃饭。”
“他若不走,怕也是会有杀身之祸的。”羊献容叹了口气,手里却在摩挲着那个白玉扳指,心里又有些疼。
“听说皇上要去城北的长乐宫,也就是司马冏他父亲司马攸之前的住所。哎,就是说,司马冏现在住在那里,并且大兴土木,把长乐宫扩建了。看那个规模吧……据说是把之前五谷买卖市场都给拆了,毁了不少民宅,然后找大工匠给设计了新的宅邸,要做成和皇宫相似的模样……”
“皇上要做什么?”羊献容皱了眉头。
“拜司马冏为大司马、加赠九锡之命,准备器物、典章策命,礼节都如同晋宣帝司马懿、晋景帝司马师、晋文帝司马昭、晋武帝司马炎辅佐魏国一样。”
“他这不是疯了么?想又弄一个司马伦出来么?”羊献容拍了桌子,吓得羊献康赶紧捂住了她的嘴。